極西之地。
掩月合歡宗。
湖泊水榭,綺麗女子赤足清波,伴琴音瑟瑟,舞鏡花水月。
紅牆高苑,風走紅羅,一幅若隱若現的陰陽陣圖連天接地。
膚色略顯黝黑的小白臉踏步紅樓,龍行虎步,所過之處,師姐師妹皆是含情脈脈,驚鴻對視一眼,芳心大亂,羞紅著臉掩上門窗。
虛掩,留了好大一條縫,過個人是沒問題的。
小白臉望之一笑,衣冠禽獸的扮相格外斯文,搖晃摺扇望去,琢磨師姐師妹不堪大用,師叔師伯不值一提,也就精通騎術的宗主是個勁敵,百十回合內難以挑落馬下。
刑厲!
他站起來了。
和陸南、陸東不同,自打招來陸北嫌棄,落了個廢物的名頭,刑師弟許久沒被折騰過了。
守著掩月合歡宗這塊寶地,爐鼎俯拾皆是,修行起來一日千裡,現已貴為渡劫修士。
修行兩年,數次跌落大境界,又屢敗屢戰數次重返巔峰,刑厲天才之名不脛而走,受到了宗門重點培養。
他也不負眾望,從師姐師妹的人堆裡殺出,憑藉一身好棍法,打得師叔師伯難以招架,師尊更是且戰且退,現登堂入室,日常出沒於宗主香閨。
照這個進度,過不了幾年,他就是掩月合歡宗的宗主了。
這不,就在刑厲挑挑選選,琢磨著和東方師姐樂嗬樂嗬的時候,接到公孫宗主傳音,十萬火急的那種。
他臉色一整,摺扇合攏插在後衣襟,幾個閃爍抵達宗主洞府。
和旁人不同,宗主底蘊深厚,實力神秘,須得全力以赴才能自保,故而還沒入場便已將精氣神調整至巔峰狀態。
「刑厲拜見宗主。」
「進來吧!」
聽得冷清聲線,刑厲嚴肅臉推門走入,見人間絕色的美人師祖,暗道又是騎師蔑祖的一天。
這般苦日子,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和所有天命之子一樣,刑厲亦有自己的機緣,作為域外天魔,天生地造的魔修好胚子,每次進入合歡宗武庫,都能修成一門神通秘法。
三次外出,亦撿到了神兵利器和上古傳承。
漸漸地,他開始看不上掩月合歡宗的傳承了,一言概之,真雞兒累。
若非雙修加持之下法力增長神速,著實難以割舍,愛誰誰,他早就不伺候了。
滿室香風,幽蘭淡雅,亦如公孫宗主一般,風儀秀整舉止釋馨香,萬般風情俱在一身。
刑厲欣賞美人,餘光一瞥,發現屋中另有一人。
作為域外天魔,他修行魔功事半功倍,神通法力也遠遠強過同級修士,渡劫期的神念堪比大乘期,頭一回見到能瞞過他神念的人。
大驚之下,細細朝其望去。
這一看,便心跳加速,暗道好一個女美子。
不對,好美一個子女。
女子紫衫如花,出塵如仙,素顏清雅高貴絕俗,說不儘的美麗優雅令人不敢逼視,仿佛多看一眼也是褻瀆。
刑厲暗暗嘀咕,以他賞遍美人的閱歷,女子美到一個程度,春蘭秋菊各有芬芳,不可能也不會分出一個高下,很難說誰比誰更美。
但眼下這位女子明顯是個例外,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比宗主漂亮。
怪哉,這是什麼神通,媚術嗎?
「師尊,他便是刑厲。」公孫宗主恭敬道。
女子點點頭,美眸打量刑厲幾眼,氣吐幽蘭緩緩道:「轉一圈給本座瞧瞧。」
一股子合歡宗的味兒,是自家人沒錯了。
刑厲不敢多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乖巧轉了一圈等候發落。
「不錯,此人本座便帶走了。」
女子心滿意足點點頭,揮手一擊打散香風,吹得刑厲暈暈乎乎倒下,眨眼間便鼾聲如雷。
「師尊,刑厲天賦異稟,而且天賦異稟,不至兩年便將長老甩在身後,還請師尊手下留情,饒他一條性命。」公孫宗主不忍道。
「怎麼,你動情了?」
「……」
公孫啞然,硬著頭皮道:「這小子不知使了什麼邪法,境界突破合體期之後,和他雙修過的女弟子,大都對他頗為青睞。」
「媚術罷了,爾等不慎垂涎美色,故而幾次對他手下留情,才有了他今時今日的修為。」
「師尊,徒兒沒有中媚……」
「無需多言,為師自有安排,不會要了他的命。」
女子望著地上呼呼大睡,假裝昏迷不醒的刑厲:「倒是個伶俐人,這次秘境一行且看他的造化,若能逃出生天,何嘗不是一樁福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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