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修石盤膝坐於蒲團,手捧羅盤,測量秘境東南西北,卜算靈氣最為充裕,也最有可能藏有機緣的地點。
陸北取出一張長椅,請白錦入座後,掏出一把躺椅,對著牆角勾勾手:「那個誰,過來給本宗主捶捶腿。」
白錦翻翻白眼,傳音陸北,血誓看似毫無破綻,實則問題很大,向慕青留不得,儘快趕走才是上上之策。
陸北心裡有數,他當然知道血誓有問題,自打他修行至今,乖乖遵循血誓的老實人,隻有佘儇和屠淵。
前者立誓時境界低微,天地至理的門檻都沒摸到,更別提給自己留條退路了。後者走投無路,誤以為他是天魔降世,拜山頭自認小弟,撈了個白給。
向慕青隻是傻,不夠老實人級別,沒理由會乖乖立下血誓,這一點,陸北從最開始便心知肚明。
將計就計,不過是找個理由把向慕青扣押身邊,留其當一張底牌。準確來說,找向慕青背後的那人做底牌,遇到打不過的敵人就拉出來獻祭。
那縷殺氣若有似無,一連二三十次,次次護住五位戾鸞宮的女修,擺明了是她們山門長輩,留向慕青在身邊,危急時刻對方肯定會現身。
如此,一張臨時底牌就有了。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陸北心有所想,仗著白錦對他寵溺,沒有將實情相告。
期待師姐誤把他視作垂涎美色的色鬼,待真相揭曉那一刻,心懷愧疚無地自容,他再展現大方慷慨的一麵,又能解鎖好些新姿勢。
妙啊!
陸北越想越得意,默默給自己的智商點讚,一個沒忍住,發出了爽朗陽光的笑聲。
向慕青慢悠悠來到陸北身側,剛挨一頓揍,差點被打死,身子骨還有點虛,望著小人得誌的嘴臉,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愣著乾什麼,捏腿都不會嗎,還是說,你躺下,本宗主給你打個樣?」
「不,不敢勞煩陸宗主大架。」向慕青急忙搖頭,讓她觸碰汙穢之物,已是強忍了心頭惡心,讓汙穢之物碰她,哪還不如一拳砍死她算了。
換成椅子上的那位女修,兩條美腿修長筆直,她能不厭其煩捏上一年。
「別叫我宗主,見外了,咱倆什麼關係,誓言還熱乎著呢,叫我主人!」
「……」
向慕青騰一下漲紅臉,藏於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拳,難以言表的恥辱襲上心頭,深深刺痛著高傲尊嚴。
「抖什麼抖,天太冷,還是氣著了?」陸北眉頭一挑,陰仄仄開口。
「沒有,我……高興。」
向慕青側坐在躺椅旁邊,不輕不重錘著兩條狗腿,蚊音之聲叫喚了一聲主人。
「大聲點,這麼小聲怎麼給本宗主當狗,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宗主沒把你餵飽。」
她不是狗,你也不是人!x3
同屋中,三位女子齊齊翻了下白眼,看向向慕青的眼神或是同情,或是警惕。
白錦很警惕,猜測血誓問題很大,向慕青忍辱負重心性堅韌,一旦報復必施以雷霆之勢,陸北現在歡實,翻船的時候不知要多狼狽。
翻一次也好,長點記性,省得到處撩撥貌美女子。
朱修石樂在其中,向慕青含垢忍辱,所圖必然不小,天劍宗後院易主隻在旦夕之間。
問題來了,她老朱家的後輩也在其中,要不要搭把手,免得自己人跟著遭殃?
想想還是算了,看樂子就行,走太近,自己也可能變成樂子。
「主人。」
向慕青強忍屈辱,怯生生喊了一聲,說完後,精氣神一瀉,隻覺丟失了什麼重要東西,以後再也找不回來了。
不過,能救下四位師妹,隻有她一人受委屈,忍忍也沒什麼。
忽而,背後視線傳來,向慕青身軀一凜,看方位,視線來自姬潔。三分震驚、三分同情、三分自我懷疑,以及一分輕蔑,仿佛再說戾鸞宮的傲骨也不過如此,再一次刺痛了她高傲的自尊。
隱隱地,另有一股別樣心緒升起,壓得她喘不過氣。
……
雨幕連天,黑海起伏,驚雷聲中,驚濤駭浪層層迭盪。
芥子道觀原地綠洲大陸,直奔黑壓壓的海洋深處,朱修石測算機緣所在,求解靈氣最為濃鬱之處,赫然指向深海核心。
原本,她沒指望秘境能有大收獲,姬家不是傻子,沒理由真給三處尚未探索的秘境,現在看來……
情況有變,她想都沒想,立即傳音陸北。
後者聞言一愣,讓朱修石萬事小心為上,若有危機出現,主動站出來殿後。不要怕犧牲,等他護送師姐返回武周,一命償一命,立即和表姐完婚,給老朱家留下一道不朽劍主的血脈。
還讓朱修石放心大膽的去,為了紀念她,孩子的名字裡會帶個『石』字。
朱修石一聽就不樂意了,要殿後也該姬潔和向慕青留下,和她有什麼關係。
兩人傳音鬥嘴,正吵著,異變突起,一股磅礴氣勢自深海中緩緩升起,轟一聲分開海麵,震碎漫天陰雲。
遠遠望去,身軀龐大到無法計量的巨蟒昂首嘶鳴,上連天,下接海,好似洪荒妖獸,腥黃蛇瞳綻放光柱,橫掃遠空黑幕。
「……」x5
陸北咕嘟咽了口唾沫,很想告訴朱修石,衝過去,減速帶而已,沒什麼好怕的,但巨蟒實在太大了,大到他的百丈妖身都難及一塊鱗片。
(本章完)
</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