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修石頗為受用,連續讓陸北喊了三聲師叔才作罷:「你隨我來,關於太傅的傷情,我有幾個問題要和你商議一下。」
在這商量不好嗎,乾嘛要進屋?
陸北心頭嘀咕,隨朱修石走到偏屋,房門推開,雲霧散去,一方山水畫般的黑白色空間緩緩鋪開。
近有鬆濤,遠有一行白鷺上青天,魚兒躍出水麵,皆是遊動的水墨之畫。
這個秘境倒也稀奇。
陸北暗暗點頭,猜測道觀是一件法寶,和他剛入手的縫合秘境一樣,此間藏有數層空間,可為朱修石避免雷劫之苦。
「其實太傅已經醒了。」
朱修石開門見山道:「以她的境界,除非元神重傷,否則不會沉寂如此之久,更何況這次因禍得福,借你雙修助力功德圓滿,修為更上一層樓。」
「啊這……」
陸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否認道:「師叔,雙修之說從何而來,陸某清清白白,太傅也是清清白白,你可不能無端揣測妄下定論。」
「她親口說的,豈能有假?」
朱修石意味深長看著陸北,笑容淡淡不變:「不用擔心,此事我不會傳出去,不影響你清白聲譽。」
不愧是前輩,看人真準!
陸北暗道厲害,嚴肅臉道:「前輩誤會了,陸某的清白不重要,太傅大人的清白才重要。」
「言之有理。」
朱修石不做表態,皺眉道:「太傅雖醒,卻也沒有完全醒來,我問她元神,她支支吾吾,隻說相見尷尬,你手中藏有一件她無可奈何之物,若不取回,無顏相見。」
還有這種好事?
陸北眉頭一挑,若是此言非虛,二十個玉簡,他說什麼都不會撒手。
嘿嘿,太傅大人,你也不想裡麵的東西傳出去吧!
「我問太傅,究竟是何物,她也不說,隻說讓我將其毀去。」
朱修石定定看了眼陸北:「換作往日,這般私人恩怨,我是不便插手的,但今時不同,武周局勢不定,必須讓她趕緊醒過來。」
「前輩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朱修石抬手搭在陸北肩上,吹著香氣,同流合汙道:「你把東西分我一些,咱們先把人騙醒,等武周局勢穩定,再拿出來看她的笑話。」
不愧是表姐,一語成讖,姓朱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陸北默默給朱顏點了個讚,遲疑片刻,肩臂遠離溫軟,一臉正色道:「師叔莫要如此,本宗主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你若有意,直接出錢便是,何必以色相誘,輕賤了自己,也輕賤了本宗主。」
在理,若不是你遲疑那兩下,我就信了。
朱修石暗道好笑,誠如太傅所言,果真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毛頭小子。那麼問題來了,這一弱點,太傅花了多大代價才試探清楚,能不能詳細講講。
沒別的意思,她就是想傳出去。
沒等朱修石細問,陸北大步朝屋外走去,門口停駐腳步:「師叔,太傅既已功德圓滿,可是再無魔念困擾了?」
「自然,人也清醒了很多,不再執著於殺……你去哪,別急著走啊,我出錢,咱們再商量商量。」
等朱修石追出別院的時候,陸北已經來到了靜室,望著躺在坐榻上的小丫頭,暗道緣分已儘。
以免周邊有某位朱姓人士搗亂,陸北張開小世界,再以雙玄寶圖掩蓋行蹤。
黑白兩麵世界,他搖醒昏睡中的李太清,抬手按住飛撲頭槌,將庫存的零嘴全部取出。
「叔……」
「閉嘴,趕緊吃,吃完了給你舉高高。」
「……」
李太清望著堆成小山一樣的食物,咕嘟咽了口唾沫,展現出驚人的胃口,稀裡嘩啦喝了起來。
雖不清楚朱修石用了什麼手段,有沒有把她賣了,但就結果而言,一切都在走向正軌。
果然,你個癟三算計我!
陸北麵色不變,靜等一盞茶後李太清懟完最後一個包子。
兩人相對而坐,氣氛陡然尷尬起來,李太清抬手打了個哈欠,撲向陸北要哄著睡覺。後者側身閃開,熟練抬腳一勾,目送平麵貼著平麵滑行出去。
黑白兩色散去,小世界遁走無蹤。
李太清一人立於靜室,身前插著一株糖葫蘆樹,因賠錢貨胃口極大,枝繁葉茂的紅色火樹僅剩零散幾支。
地上,十二枚玉簡胡亂排列。
李太清身形長高,冷冷清清,望著糖葫蘆樹微微搖頭:「既走無留戀,過往無悔憾,妄想以此物亂我道心,著實有些天真了。」
言罷,並掌成刀斬將紅色火樹斬作兩半,招來上清劍和清蕊燈,抹去了其中陸北的痕跡。
待檢查完十二枚玉簡,確認無誤後,她揮手將黑歷史全部毀去。
腳步輕移,踐踏冰糖葫蘆劈啪裂開糖衣。
第二步,太傅久久無法落下。
「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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