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萬現銀是真是假,拿了一千萬的禹洮心裡有數,收了一億的朱齊攸更加心知肚明。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句話帶過,兩人都沒多提。
很快,朱齊攸的視線便被密函吸引,看到東王府謀逆造反的大量證物數額,再看包裹中的玉璽、皇袍,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可當一本畫冊過手,這份殺意便再難壓製了。
「東王,很好!」
朱齊攸淡淡說道:「禹愛卿,寧州玄陰司辦事得力,不枉朕暗中授意,你調度有功,均有賞賜。」
「罪臣不敢居功,實則陛下統帥有方。」聽出朱齊攸話中冷意,禹洮當即屏住呼吸。
「禹愛卿,依你之見,東王罪大惡極,該怎麼殺?」
「臣不敢。」
禹洮低頭叩首,不敢在這個話題上插嘴,更不敢指手畫腳。
「但說無妨,東王罪臣,朕不過在考量你對武周律的了解。」
「既如此,恕臣鬥膽,按律應抄家滅族,但東王為開國功臣,為武周立下赫赫戰功,有此滔天大功,後世斷了血脈傳承,未免有些不該。」
禹洮說著,見朱齊攸一言不發,知道廢話沒說到皇帝心坎裡,暗道一聲錢難賺,硬著頭皮繼續道:「而且,東王出了名的散財童子,朝中……好友眾多。」
「說的是呢,朕要殺他,旁人隻會以為朕要削藩,一群皇親貴族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
朱齊攸雙目微眯:「禹愛卿,此局可有破解之道?」
「啊這……」
禹洮一個頭兩個大:「稟陛下,微臣一介武夫,粗人一個,朝堂上的事懂一些,懂不了太多,隻是略懂。」
「嗬,你倒是會做人,收了錢也不好好辦事。」朱齊攸瞥了禹洮一眼,直讓後者以頭搶地,悲呼冤枉。
「好了,莫要裝模作樣,朕給你兩個差事,行動要快,切莫拖拖拉拉。」
朱齊攸微眯雙目:「其一,傳朕口諭,玄陰司徹查東王府,寧州民怨沸騰,東王繼續住在封地,難以安撫民怨,讓他們一家來京師小住。」
「至於東王郡餘孽……皆依法處置,必要時候可先斬後奏。」
「臣領旨。」
「其二,將這份密函修改一下,手抄三份,分別丟到王柏、任書禮、韓煦三位愛卿家中,務必保證神不知鬼不覺。」朱齊攸吩咐道。
三位文官,官職各有不同,但都身兼一項要職諫議大夫。
諫議大夫為諫臣,專掌議論,朝堂上有二十人身兼此職,每天屁事不乾,逮著皇帝的大小毛病一通數落,美名曰,臣也是為陛下考慮。
簡稱:噴子。
自古以來,諫臣都不受皇帝所喜,每次挨罵,皇帝表麵笑嘻嘻,心裡MMP,恨不得將其骨灰都揚了。
在皇帝看來,諫臣就是一群二五仔,打著他的臉,博取不畏強權的名聲。
君威臣貶,大逆不道,該殺!
但是不行,每一位諫臣都頗有名望,是文官典範,輕易殺不得。
一個令皇帝極其討厭的差事,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歷朝歷代都沒被取締,根本原因在於,諫官們不隻針對皇帝,他們什麼人都噴。
愛噴皇帝,是因為皇帝流量大,噴他一回,效果勝過噴別人十回。若是再挨一通板子,可謂祖墳上冒青煙,當場晉級千古名流,白紙黑字有史為證,實乃鐵骨錚錚的文士楷模。
諫臣亦如一柄雙刃劍,挨一下,皇帝恨得牙癢癢,砍在別人身上,皇帝直呼真香。
王、任、韓三位諫臣輪坐武周噴界頭把交椅,一天不噴,渾身難受,三人同時開噴,那場麵,想想就怕人。
禹洮聽得直冒冷汗,趕忙回道:「臣,這就去辦,料來明日陛下便可看到三位大人的摺子。」
「對了,謀逆造反事關重大,朝中定有同謀,押送東王一家的玄陰司衛士必須是親信中的親信,寧州那兩個紫衛……」
說到寧州紫衛,朱齊攸腦海中閃過一張故作純潔的笑臉,整個人臉色一沉,跟吃了那啥似的惡心:「狗東西辦事毛糙,一點規矩都不懂,此事由愛卿你親自安排,小心些,若是中途有人劫囚成功,朕定拿你是問。」
「啊……」
禹洮喉嚨如同被卡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抬頭得到一個皇氣滿滿的後腦勺,隻得苦澀應了下來。
無他,東王來京的路上死定了,皇帝表示這個鍋別人背不起,讓他頂上。
關於東王之死,幕後黑手是何人,說來也簡單。
明天三個噴子上朝一通狂飆,天子龍顏大怒,表示造反之事徹查到底,一個都不能放過,皇親貴族們不依,宗族出麵,雙方扯皮沒完沒了。
而後玄陰司火速開動,刑房不時傳出喜訊,又有誰誰誰涉及謀反被供出來了。
不消散五日,收過東王錢財的昔日好友就坐不住了,東王因舟車勞頓,來京路上不行風寒,一命嗚呼蓋上白布。
至此,東王府的好友花名冊無人知曉,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