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朱齊瀾提醒,陸北這才反應過來,對手姓朱,急忙咽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之類的忠君愛國言論。
好險,差點把自己也株連進去。
「想抄我滿門,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朱邦柏冷笑三聲,認定『虞管家』為朱齊瀾易容假扮,也就沒對『她』的大放厥詞起疑。
皇家做夢都想砍了幾位大長老的腦袋,與其說是大放厥詞,倒不如說是肺腑之言,情急之下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望了眼互換身份的主仆二人,朱邦柏微眯雙目,計上心來,暗自傳音給朱世林和夏侯長治,講明實際情況,讓二人找機會擒住易容成長公主的婢女。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朱邦柏敵視朱齊瀾幾十年,不說對其了如指掌,但也分析出了不少弱點。
其一,朱齊瀾朋友不多,對虞管家視若姐妹,拿下她便於待會兒談判……
其二,朱齊瀾外冷內脆,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強硬。
譬如婚約,雖被她爽快推掉,但因一意孤行無視皇家利益,反而成全了皇極宗,心存內疚,一直未曾放下。
正是因此,朱齊瀾很少參與宗族聚會,最近幾年,和京師都不怎麼來往了。
以上兩個分析,說朱邦柏觀察能力不俗,有點過分了,但誇她視力正常,完全沒毛病。
朱齊瀾連年晝伏夜出,不是修煉就是砍人,幾乎就是個夜間生物,交際圈基本靠鬼,這一點是人都能看出來。
可長公主不喜交際,拒絕宗族聚會的真正原因,她的一番猜測,不能說風馬牛不相及,卻也是王大爺單挑玉太爺,差了不止一點。
這麼說吧,朱邦柏屢屢帶節奏得逞,害朱齊瀾遭遇七大姑八大姨圍攻,悲催種下心魔,純屬瞎貓碰到死耗子。
至今她還不知道自己辦成了大事,以為自己隻吃虧,從未占到過便宜。
再說兩個菜雞隊友,聽到朱邦柏的傳音吩咐,心頭哀嚎,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朱世林還好,和朱邦柏血親關係,朱邦柏上麵的大長老也在他頭頂罩著,不怕得罪當朝皇室的長公主。
但不怕歸不怕,他就一小輩,區區先天境,不想捲入兩個化神境老女人之間的爭鬥。
夏侯長治更慘,朱世林上麵有人,他可沒有,真要是被打死打殘,他的親爹和大哥頂多喊兩嗓子鬨鬨事,為家族爭取一些資源。
報仇是不可能報仇的,一切為了家族,他甚至能想到兩人的台詞。
那可是我親兒子/弟弟,資質出眾,本分老實,不能就這麼殘了,得加錢!
兩人各自傳音,隱晦且委婉地表達了自身實力不濟,難以承擔重任,遭遇朱邦柏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婢女管家區區先天修為,兩人聯手穩紮穩打,不存在不可能。
兩人見狀,知道此事無法善了,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朱邦柏這才作罷,吩咐按計劃行事,她親自對付假扮成婢女的朱齊瀾,兩人機靈點,找準機會把邊上的假公主拿下。
罪名都想好了,虞管家假冒皇室成員招搖撞騙,定死罪,千刀萬剮。
虞管家:「……」
說乾就乾,朱邦柏先前吃了大虧,急於找回麵子,一柄短劍在手,緩步朝陸北走去。
法力催動皇極宗秘法,每行一步,便有大量靈氣湧入自身竅穴,體內法力極速狂飆,眨眼間便越過了化神大圓滿極限。
厲害,不愧是上麵有人。
陸北眉頭一挑,感應之中,朱邦柏好似一無底深淵,每時每刻都有天地之力朝其體內湧入,和煉虛境調動天地之力的本領如出一轍。
「長明,這些年你避而不見,姑姑有句話壓在心裡,一直未曾找到機會向你訴說。」
朱邦柏微微一笑,縷了下耳畔青絲,不等陸北開口,直言不諱道:「你未婚夫床上本事不錯,把我伺候得很舒服。」
「嘶嘶嘶—」
陸北倒吸一口涼氣,雙目放光如獲至寶,他急忙壓下喜色,換作一臉悲痛莫名:「休想騙我,絕無可能,他怎麼伺候你了,把話說清楚。」
左側,緩緩包圍而去的朱世林和夏侯長治身軀一頓,同時停下腳步,豎耳傾聽,暗道一聲問得好。
沒別的意思,單純好奇。
另一邊,真正的長明公主朱齊瀾直翻白眼,希望狗咬狗的時候別把她牽扯進去。
什麼叫她的未婚夫,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
見死敵不僅不生氣,甚至還有些小興奮,朱邦柏陷入沉默。
萬萬沒想到朱齊瀾比她還不知廉恥,暗罵一聲賤貨,持劍身軀一晃分作三十六道,層層環繞,殘影連綿。
鏘鏘—
劍招如狂風暴雨,無數劍氣光華湧動,好似海潮翻湧,自四麵八方將陸北籠罩其中。下一秒,海潮層層疊加,激盪咆哮音爆,海嘯轟隆席捲而下。
「劍光不純,也就寶劍有些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