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玄陰司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但陸北對狐二的狐狸精娘親興趣很大,握拳輕咳一聲:「老哥,咱家老母親是一位狐妖,沒錯吧?」
「沒錯是沒錯,不過『咱家老母親』用詞不妥,拐得有點生硬,你想乾什麼?」狐三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謹慎退後兩步。
「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斛郬這丫頭頗為可憐。」
陸北拍了拍斛郬的纖弱肩膀:「你不知道,當初我撿到她的時候,她有多可憐,皮包骨頭,拖著一條斷腿,餓得連一口冷食都吃不上。」
斛郬腦袋一歪,沒等張口指出錯誤,便被陸北按住腦袋,哼哼兩聲老實了下來。
「我好不容易將她撫養成人,結果她血脈低微,修行千難萬難,以後不知要走多少坎坷。」
陸北嘆了口氣,聞者落淚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真怕哪天先走一步,留下這個小丫頭孤苦伶仃,一無修為,二無依仗,淪落紅塵靠賣笑為生,老了被掃地出門,餓死在一棵枯樹下。」
「掌門,你不會走的,我不同意。」
斛郬代入其中,聽得淚眼汪汪,一頭紮進陸北懷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浸濕了他的衣衫。
「等會兒,先別急著賣慘,我聽著想笑,快忍不住了。」
狐三抬手喊停,翻了翻白眼:「老弟,別拿糊弄鬼的話來糊弄我這隻狐狸,看不起誰呢!直說吧,你想要我娘的血脈之源,對不對?」
「對也不對,大抵是這麼個意思。」
陸北連連點頭,不愧是狐三,心思通透,表達這麼委婉都被他看穿了。
「不好意思,愛莫能助。」狐三果斷搖頭,說不行就不行,沒得商量。
「我這還有一個情報。」
「老弟,這不是情報不情報的問題,血脈之源珍貴異常,不可能……」
「和陷龍陣有關。」
啪!
狐三抬腳一跺,爽快道:「不就血脈之源麼,我娘多的是,我快馬加鞭,回去就給她放血。」
「不合適吧。」
「合適,太合適了。」狐三拉著陸北返回石桌,之前是他草率,忘了左膀右臂心機深沉不下於他,話沒聊到正題便匆匆告別,下次可不能了。
「可血脈之源珍貴異常,不可能……」
「笑死,她人老珠黃一把年紀了,存那麼多血脈之源作甚,死了還不是傳給我?我做主,放,可勁放。」狐三將胸脯拍得砰砰作響。
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大孝子,被打斷腿還連著筋的親兒子。
「老哥,你沒騙我,真有那麼多血脈之源?」
陸北麵露詫異,而後直搖頭:「話不可亂說,你要是真為難,我回去想想別的條件,改天再議不遲。」
「真有那麼多,要多少有多少!」狐三一口咬定。
「好,夠意思,陸某果真沒看錯你。」
陸北拍手稱快,推了推旁邊傻站著的斛郬:「快,快去把孩子們都帶出來,給狐三叔掌掌眼。」
「啥?什麼孩子……還……們?」
……
鏡頭一轉,斛郬從地宮裡拎出四個泥腿子,一字排開放在狐三麵前。
狐三沒說什麼,一臉死了老娘的模樣。
「老哥?」
「我不是你老哥……」
狐三苦笑道:「太多了,我就是把我娘榨乾了也湊不出五份血脈之源,你行行好,這次算我欠你的,情報給我,我把妹妹送給你。」
「其實,我還有一個情報。」
「……」
「老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在想,抽刀放血的時候,是我一不小心被娘親打死,還是娘親一不小心把我打死。」狐三仰天長嘆,隱約看到了一條河,兩旁長滿了花,河對岸,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生父親。
「我又何嘗不是,一旦第二個情報走漏了風聲,我極有可能小命不保。」
陸北跟著嘆息起來,揮揮手讓斛郬將泥腿子們拎走,骯臟的大人回合即將開始,留下來心靈會變的不純潔。
他這麼一說,狐三更加心癢難耐,撓了撓頭後:「老弟,換別的狐妖不行嗎,我娘……她是真敢把我往死裡打。」
陸北搖了搖頭,他饞狐二的血脈之源,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個狐妖足夠強大,實力成迷,一直沒被摸透上限。
玩家們在論壇上討論過,狐二的修為可能不弱帝師太傅,屬武周第一梯隊。否則很難解釋,帝師太傅何等天之驕子,豈能甘願狐二與她並稱齊名。
「這樣吧,老哥,我也不為難你。」
陸北體恤道:「先來說說第一個情報,等你聽完,就不會猶豫不決了。」
那我真要謝謝你了!
狐三翻翻白眼,屏氣凝神等待陸北開口。
「前幾個月,我去隔壁宏陵縣遊玩,誤入一處深山遺蹟。按道理,這處遺蹟若無靈脈崩塌之禍,絕不會現世被人發現。」陸北小聲說完,給了狐三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狐三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生硬道:「不錯,這個情報價值連城,我娘……不虧。」
他最擔心的一幕發生了,青乾餘孽捲土重來,趙夏陽隻是其中一支,不僅東齊郡,東陽郡也有陷龍陣,且數月前便已啟動。
極有可能,這場浩劫會蔓延整個寧州,甚至武周東三州都沒法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