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個壯勞力的離開,是對一個生產小隊的致命打擊。
但是誘惑太大了,簡直是“前麵有光”!
天降40個城裡工作的名額,高啟山能說:不行你不能去,你得留下來種地嗎?
他敢說彆人就敢刨他家祖墳,哪怕大家都是一個祖墳!那也照刨不誤。
所以程惠給多少,他半句怨言沒有,就接了多少。
村裡人都很高興,沒有一個人去想開春種地的時候人少,完不成任務怎麼辦?
管他完不完的成呢,反正他們一年就360斤口糧!種不出來就吃救濟糧。
出一天工就有一天工分,乾多少天賺多少工分,最後乾不完活?那他們也沒辦法啊。
他們不想,高啟山不能不想。
他確實如程惠所說,好幾天睡不著覺了,年都沒過好。
他也想到了辦法,同生產大隊的人,一個小隊借他幾個人,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現在張家村看樣是不借了。
高啟山道:“不是我叫他們過來打人的,高老三打自己老婆,這事兒你也管嗎?”
張青山拉著臉道:“他打他老婆我不管,但是他打了我兒子,我就必須得管!”
高老三立刻委屈地喊道:“我沒打著他!是他打得我!”
“那我兒子臉上的傷是哪來的?”張青山喊道。
高家屯的人頓時心虛了。
他們裡麵也有壯小夥,而且當時他們人多,就把張猛打了。
張青山看出來了,冷笑道:“看吧,是你們屯子的人乾的!想借人,沒門!”
張青山這麼不給麵子還有個原因,之前程惠讓高啟山來張家村選人去印刷點印春聯,張青山家一個人沒入選,因為他們跟張癩子家有實在親戚。
張猛還得管張癩子叫哥,倆人之前好得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年前張家村去印刷點乾活的人回來大包小包的,有米有麵還有錢。
結果他們家什麼都沒有,能不氣嗎?
張青山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咱們大隊長是我姐夫,你等著吧,我讓他下令一個人都不許借給你!你們高家屯明年就等著絕產吧!
“你就等著上麵擼了你吧!你們屯子裡的人都得餓死!”
高啟山黑了臉,如果真完不成生產任務,除了最後一條,前麵兩個是肯定的。
為了不絕產,高啟山抹了把臉,換了副表情,好言好語道:“大山哥,這事兒是我們的人不對,我這就讓他們給小猛侄子賠不是!”
張青山看著高啟山,冷笑出聲,表情又諷刺又得意。
其實他倆同年,連生日都是一個月的,從小都是同學,隻不過關係一直不對付。
因為誰是大山,誰是小山,誰是哥誰是弟計較了一輩子。
今天第一次聽見高啟山管他叫哥,真得勁兒!
“再叫幾聲。”張青山道。
“大山哥。”高啟山連叫好幾句。
人群安靜。
接著,張家村的人就笑鬨起來,聲音裡全是鄙視。
不管如何,一個大老爺們兒,慫了!低聲下氣地管彆人叫哥,他們就瞧不起!
高家屯的人眼眶都紅了,他們知道小隊長這都是為了救他們。
他們突然都朝周圍大笑的張家村人打了過去。
沒有人挨打不還手,打人的又不是親爹!
兩邊又混戰起來。
結果高家屯一共就來十幾個,完全不敵,很快又都被控製住了。
這次就比較慘了,每個人臉上都見了血。
高老三最慘,頭被打破了,嘩嘩淌血。
高啟山嚇一跳,黑著臉看著張青山:“你完了。”
“哼,我看你才完了。”張青山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他眼神裡帶著幽光:“還是個懷孕的女人,能翻了天去?我想弄她,有的是辦法。”
“你敢!”高啟山睚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