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蘇明又是好言相勸，又是以理服人，天神組應該深受感動，配合起來。

可是眼前僅存的創決主就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他在得到了喪鐘的經典古言解釋後，又一言不發地跪在那裡了。

雖然他麵部的格柵眼睛看不出什麼感情來，但蘇明莫名地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就是那種明明死到臨頭，還叫喊著『要殺要剮隨便』的硬漢氣概。

儘管理智讓他知道，天神組機器人都是根據計算來作出抉擇的，他們所謂的思維就是一串數字，從天神異種的成長就能看出來，天神從0和1的簡單二進位起步，每學會一個新數字，他們就成長一分。

可不管怎麼成長，他們都擺脫不了數學。

如果說永恒和無限是宇宙概念的代表，那麼天神組就是使用概念的公式，他們是活著的計算器，也是宇宙熵值的維係者。

不過那些都和喪鐘沒太大關係，他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硬漢，不是喜歡這種堅毅和勇猛的氣質，而是喜歡看到硬漢帶著一大堆遺憾，死在自己麵前的樣子。

不配合的俘虜就是無用資產，小隊特種作戰又需要輕裝簡行，那麼累贅當然要清理掉，這也是最簡單的計算。

「卡察！」

絞殺一口就咬掉了倖存者的腦袋，那碩大的頭顱被它像丸子一樣吞掉，甚至沒有怎麼咀嚼，就消失在黑布口袋一樣的大嘴裡。

看著無頭的屍體倒在白沙上，天神組無血無淚，可是他倒下的聲音貨真價實，包括他在沉入沙海中時那簌簌的砂礫流動聲。

也許這就是來自宇宙，最後又回歸宇宙的方式吧。

撤去麵具，喪鐘點了根煙，他看向身後的隊友們，兩手一攤：

「運氣不好，碰上一個沒腦子的。」

嚴格來說，天神組中除了天體毀滅者之外，其餘個體都沒有腦子，他們是無機體啊，所以這是個冷笑話。

「嗬嗬，難免會這樣。」毀滅博士依舊澹定，反正零號元素在手，他也知道喪鐘肯定有備用計劃，所以放心地聊起了天：「杜姆早就發現了天神組和人類很像，其中不夠聰明的人占了大多部分。」

「其實聰明也是一個很主觀的相對概念。」富蘭克林有不同的看法，男孩的戰衣流動著，重新變回手中的一個小小銀色金屬方塊，他抬起頭說：「你以自己為標準，那麼自然看誰都是笨蛋；可如果以非洲一個從來沒有受過教育的黑人做標準，那麼大多數人都是聰明人。」

「啊，這個我聽懂了，是因為比較。」

抱著旺達才飛起來的鬆鼠妹搶答了，不過她的目光還是放在身後半空中懸浮的黑球上。

小富點點頭，他看看自己身邊飛著的小傢夥，隨後也同樣看向黑暗天神們的墓地：

「人類就是這樣，一直生活在各種比較中，但天神組不會。所以我懷疑之前死掉的那個天神組，根本就沒有聽懂什麼叫『能管事的』，以天神組的邏輯來看，它們人人都是管事的，體會不到喪鐘語境中比較的意味。」

「原來如此，那這就是交流障礙了。」蘇明無所謂，反正殺都殺了，這種天神組又不值錢。

除了那些原始天神組比較珍貴外，其他活躍在單體宇宙中的天神，都是些後來製造的流水線產品，權限非常有限。

為什麼這麼說，還要從這些單體宇宙級天神的誕生過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