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為什麼是橘子?」
一隻巨大的貓趴在地麵上,它一邊舔著自己的爪子,一邊抬起頭問身邊蒼白的男人。
在他們的麵前是一塊破爛的木板,上麵寫著喪鐘的留言,說是去買橘子了,很快就回來,讓睡魔不要亂跑。
距離喪鐘離開這裡已經過去好久了,儘管那個獨眼的男人還留下了接待人員,給一人一貓提供了食物和飲料,可顯然如今大貓已經有點等不及了。
「那是一個故事,不存在於我們宇宙中的故事。」
回答它的睡魔還是半夢半醒的樣子,他的瞳孔中有如同白色紙屑一樣旋轉的群星,而他的手上則捧著一碗冰淇淋,不時用塑料小勺挖一塊送進嘴裡。
丹尼爾曾經是個人類,很普通的哥譚居民,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地接下了夢之國的王位,他的年齡也隻是應該剛大學畢業而已。
「喵,好無聊啊......我們還要等他嗎?不如就讓我們先去轉轉吧?」
貓爪子搭上了自己的頭頂,它百無聊賴地撥拉自己的耳朵,這隻貓並不胖,可是它的眼睛隻是兩條細縫,像是從來沒有睜開過,淡藍混合白色的軟毛在身上構成煙霧繚繞般模樣的圖案。
蒼白的男人抿下了嘴裡的奶油,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這事件是個旋渦,過去曾經出現過一次,我任由它存留下來,結果就導致了悲慘的結果,我以為我已經彌補了一切,我以為那件事已經塵埃落定,我以為人人都將其遺忘......」
「結果卻是你忘不了。」貓咪開始洗臉,它沒什麼可以做的:「我是夢,你是夢,這毫無疑問,可你所說的噩夢以及混沌的塑造者是上一個睡魔,他也因此而死,已經夠了。」
一人一貓站在無人的大街中央,身邊就是十幾個衣著暴露的女性仿生人,她們有的拿著酒壺,有的拿著扇子,當然,還有推著冰淇淋車,戴著白色廚師帽的。
風吹過了這座空城,淡淡的灰塵味泛起,就像是有時間在遙遠暗處腐爛的味道。
「他是睡魔,我是睡魔,我們都是夢,他即是我,即是你,何必要分那麼清楚?」睡魔睜開了眼,但沒有完全睜開,隻是眯了一條縫,伸出手裡的空碗,讓仿生人給他加滿。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現在就要好好懷舊一下身為人類時的最愛。
好消息是,不做人之後,就不會拉肚子了,他想吃多少冰淇淋都可以。
「才不是呢喵,他是神的夢,我是貓的夢,你是人的夢,我們之間充滿了不同。」
大貓豎起了尾巴,它的體型比雄獅還要龐大,那毛茸茸的尾巴像一棵小樹一樣來回搖擺著,就仿佛是人在左右晃動手指,給出否定的意見。
「嗬嗬。」睡魔揉揉大貓的腦袋,聽著後者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他抬起頭看向天空:「如果有人能理解你所說的就好了,可惜,達克賽德和虛無之手都必然理解不了。」
「喵啊,可悲的傢夥們,他們沒有夢。」大貓嘆了口氣,它繼續低下頭舔爪子:「就像是現在,我是獨行,你是獨行,可偏偏會有人把我們看做結伴而行,無法理解我們隻是在不同視角下夢的本質。」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說話?」睡魔接過新的一份冰淇淋,仿生人也轉告他,喪鐘要回來了。
「哼,你就當我喜歡自言自語喵!」大貓傲嬌地偏過頭去,尾巴又像是燭台一樣燃起火苗。
它知道丹尼爾能夠聽懂自己的言外之意,知道自己是怕他孤單才與他說話,因為夢未必是孤獨的,所以貓害羞了,它把本該流向貓臉上的熱量轉移到尾巴尖上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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