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爾和海拉的北歐小島之行撲了個空。
原本在這裡圍著篝火舉行葬禮的勇士們已經不在了,原地隻留下了碎酒桶爛杯子,某些人掉的耳朵和牙齒之類身體零件,還有那冒著青煙的火堆餘燼。
獨眼的光明之神蹲了下來,伸手摸了一下篝火旁的溫度,對著一旁吹海風的姐姐說話:
「他們離開有一會了,大量密集腳印向著海邊的彩虹橋痕跡蔓延,幾乎人人都步幅很大,是遇到了什麼急事才中斷了送葬儀式,你看,被打掉的牙齒都沒有帶走,原本是可以穿個項鏈做護身符的。」
隻是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內巴德爾就作出了判斷,仙宮戰士往往都是很好的獵人,無論是在密林中追捕野獸,還是在雪原上追蹤冰霜巨人,都是他們成長過程中必經的一課。
仙宮的軍隊就是這樣,也沒有什麼集中訓練,排隊做操之類的安排,畢竟社會本身就有尚武的風氣,每個人都會自覺按傳統去磨練自己的武藝,和各種獵物搏殺,在生死之間掌握最純粹的殺敵技巧。
被扯掉的耳朵,挖出來的眼珠那些,一般沒人收集,因為那些又不能吃。
可仙宮人倒是喜歡收集牙齒做戰利品,因為不管什麼動物,牙齒都是最基礎的武器,他們認為佩戴獵物的牙就等於攜帶了對方的榮耀和勇氣。
海拉還是那沒有表情的小模樣,聽到兄弟的話,她隻是平靜點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葬禮雖然我出席了,但是沒有人願意和我打架,我就離開去找你了。」
巴德爾笑了一下,他衷心地發出了讚美:「那是因為你的武勇讓搏擊失去了懸念,已經知道結果的戰鬥是沒必要進行的,那是不智,或者說,酒還沒有喝到位。」
「也許吧,我還以為是我不受人歡迎呢。」海拉糊弄一句,隨後轉身走向岸邊:「他們通過彩虹橋離開,應該是回到阿斯加德去了,我也很好奇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光明之神跟上了姐姐的腳步,海水送來了遠方那微微有些腥甜的氣味,海浪聲有節奏地鑽進耳朵裡,讓人心中平靜。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臉上也浮現出了懷念的表情: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做過了,讓我來吧......海姆達爾!」
所謂很久沒有做過的事情,當然指的不是喝酒或者睡女人,而是指呼喚彩虹橋進行傳送的這件事。
巴德爾舉起了雙手的拳頭,那就是他的武器,向著天空展示榮耀,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靜......
他的呼喊聲回蕩在海麵上,但很快就被濤聲蓋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別說彩虹橋劈開空間降臨麵前了,如今連天上的雲彩都沒有動彈一下,依舊像是懶洋洋的綿羊一般,緩緩在空中移動著。
「呃,也許是我死了太多年,海姆達爾有點不認識我了?」巴德爾緩緩地放下了拳頭,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找了個台階下,他對海拉說:「要不你來試試看?」
「我不行,我可是被奧丁放逐的人,偶爾打聽一下仙宮的消息還可以,但我不能隨意進出那裡。」
神王海拉睜著眼說瞎話,臉上沒有表情:
「尤其是這種時候,奧丁剛死,我出現在金宮的話會讓很多人頭腦亂轉,因此,我隻是送你回去,我自己則會回到冥界,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
隻不過她也有點好奇,按照道理來說,海姆達爾沒有不開門的道理。
什麼叫仙宮永醒的衛士?就是因為他從來都不會休息,每天光是站在橋頭上用眼睛往九界張望個不停,有人離開仙宮出去辦事的話,他還會一直豎著耳朵聽,聽到呼喚就會驅動彩虹橋接應。
巴德爾嘆了口氣,他理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