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血液染紅了床墊,在黑色的床鋪上像是一灘墨漬般擴散,聖殺者卻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樂,他隻是平靜地收起了武器,掏出匕首準備去割上帝的頭皮。
別問為什麼,問就是職業病。
這是他和喪鐘的交易,那個男人說過要幫他找到上帝殺掉,人家做到了,自己就從屍體上取個憑證帶著,免得哪天忘掉了。
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沒有什麼自信。
不過時代變了,現在有更好的證明辦法,喪鐘阻止了他那野蠻原始的舉動,而是從腰包中取出一台鈦金手機來,讓絞殺把耶穌的屍體翻了個麵,哢擦地拍了一張照。
「攝影其實比剝頭皮更好玩,除非你打算退休後去非洲當割禮執行人。」傭兵把手機丟給聖徒,還給了他充電器等配件,說著冷笑話:「哪天你要是心情不好,還能拿他的遺照出來看著解悶。」
聖殺者接住了手機,枯枝一樣的手指在上麵搓了一下,耶穌的痛苦麵孔頓時被放大了很多。
「謝謝,但我不會用這個,而且無功不受祿。」
他拒絕這份饋贈,因為他是賞金獵人,不是乞丐。
為別人做事的時候,他隻需要約定好的報酬,不需要管飯和提供馬匹,他自帶武器,這才是獲利最大的行動方式。
「它可以用來看動畫片,等我們回到船上,讓猩猩給你下載一些。」蘇明把伸過來的手機又推了回去,讓絞殺開始吃耶穌的屍體,看看能不能解析到有用的基因。
答案是沒有,這就是再普通不過的碳基生物,和人類一模一樣。
至於他為何擁有那些能力,恐怕是天堂的概念加持,當然,也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上帝分身級別太低,根本不算是高維存在。
記憶也是一塌糊塗,這個耶穌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有正經玩意,全是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的醃臢思維,什麼天堂的情報,世界的秘密,他一概不知道。
生而為神,就是這麼自信,什麼都不用管,也不用了解。
這讓蘇明不由地想起托爾,那傢夥腦子裡恐怕除了錘人就沒別的念頭,問他阿斯加德有幾座宮殿都不清楚。
「那我就收下了。」聖殺者聽說手機可以看動畫片,瞬間就真香了,收起了手機後又說:「你實現了你的承諾,接下來該我了,你要殺的人在哪裡,帶我去。」
「這個先不急,你先跟著菲奧雷他們去一趟天堂吧,那裡還有很多瘋癲又變態的天使,一起清理乾淨才能保護好地球。」蘇明指了指門外,兩人在門口探頭探腦:「等你坐上了這邊上帝的位置,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我?上帝?」聖殺者皺起了眉頭。
喪鐘褪去了麵具,收起手中的武器轉身道:「沒錯,這畢竟是你的世界,你也不想它沒人看管而變得荒蕪吧?」
「我以為你想要做上帝,不,應該說我以為你是另一個上帝或者魔王之類的存在。」聖殺者看向門外緩緩地說道,而那兩個天使也不斷點頭。
他們是真的以為喪鐘是另一個外來的上帝呢,看上去和凡人一模一樣,但是實力強大,又有全知的能力
蘇明順手摘走了牆上的黑色皮鞭塞進包裡,向房間外走去,他從哈莉手中接過了波波,在圍觀群眾們恐懼的眼神中大步離開:
「我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想管理這麼黑暗瘋癲的世界,我對自己人類的身份很滿意。」
「哪怕成為神有很多好處?」
聖殺者跟了上來,他壓低了頭上的牛仔帽,目光閃耀。
喪鐘搖了搖頭,他摸出一瓶酒來和波波乾杯,回答聖徒的問題:
「別說它有什麼,得看我要什麼,不喜歡的東西給我再多都沒用,信仰這種東西真的有毒,我光是維持自己不要變成『冰冷的蒼白太陽』就已經夠辛苦了,再兼職一個人間之神?還是免了。」
哈莉摟住了他的胳膊,腦袋靠上了他的肩膀,她怪笑著向聖殺者擺手,像是驅趕蒼蠅那樣:「去,去,我們家喪鐘說不要就不要,你在試探什麼?」
聖徒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不過可以看出來,他好像放鬆了很多。
蘇明雖然連眼珠都沒有轉一下,但他已經通過絞殺的視覺共享看到了一切小動作和微表情。
他可以理解殺手聖徒的擔憂,畢竟他認為是上帝奪走了他的妻兒,現在大家是把耶穌殺了,那以後要是妻女被復活,上麵又冒出了喪鐘上帝來,聖徒可以安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