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過後,教堂內部黑燈瞎火,隻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上的破洞和木板,擠進了這個連老鼠都不願意來的地方。
長椅子上都是修補的痕跡,而十字架上的聖像更是漆都掉完了,露出內層斑駁的鐵件,講台上的聖經從側麵看上去就知道少了很多頁,應該是被沒有衛生紙卻肚子疼的時候被傑西用掉了。
天花板的角落都是蜘蛛網,而聖壇前方則是一大灘的血液,此時一個瘦得皮包骨頭,頭發刺毛亂炸的人影正拿著拖把清理。
不光是血液得清理乾淨,還有腸子肚子裡的那些玩意也流得到處都是,順著地板之間的縫隙滲下去了,想要把這些味道清理乾淨才是最難的。
「唉,倒黴啊,我的鼻子太靈了,就總覺得有味道。」那人還在自言自語,用力咽了口唾沫:「乾活乾得都有些餓了呢不行,不能去捕獵,我要做一個好人。」
他就是卡西迪,一個吸血鬼,飛機墜毀掉到小鎮上來的,因為身上一毛錢都沒有,隻能在教堂借宿和傑西做伴。
神父天天都醉醺醺的,八成還不知道他的吸血鬼身份,不過拋開那些,兩人可以說是氣味相投,所以這血族就變成了守門人。
說起來還有點諷刺,教堂是主的神聖居所,結果這裡又是凶殺又是血族的,弄得烏煙瘴氣。
「哎呦,我的腰啊。」卡西迪一臉痛苦地直起腰來,反手在背後錘了幾下:「這兩個天使是衝著傑西來的,還要把他開膛破肚,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嘀嘀咕咕地乾活,倒是看上去挺喜感的,隻是不管他怎麼用力擦地,鼻子聞到的血腥味都沒有變淡,反而更濃了。
嗅嗅
他發現氣味並不是從地板下麵傳出來的,因為天使的血不能喝,他們是天堂流水下上走下來的工業製品,血喝起來就像是煤油。
而現在這種氣味,則是處女血液的芬芳,作為一個懂行的吸血鬼,他很快就陶醉了。
雙腳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一邊聳動鼻子,一邊閉上了眼睛跟著氣味走,很快他就撞在了牆上。
原來少女鮮血香甜的氣息是從教堂後窗戶外麵傳來的,頓時卡西迪就陷入了糾結中。
大晚上的,為什麼教堂後方會有人血的味道?要知道那裡可是墓地
可如果真有受傷的少女送上門來,是吸還是不吸?這是個問題,按理來說想做好吸血鬼就不該捕獵,可是越聞這個味道,肚子就越餓啊!
糾結,十分糾結,他在窗口處走來走去,地板上的腳印很快拚出菊花形狀。
他終究推開了窗戶,打算看看外麵。
如果真的是有人受傷了,那麼就給人家包紮一下送回家裡去,自己再回來舔舔地麵好了,隻要快去快回,血液不會那麼快蒸發,這雖然是戈壁灘,但晚上還是挺涼快的。
結果窗外根本不是什麼受傷的少女,而是一個麵色蒼白,帥氣得一塌糊塗的青年男子,他有著黑色的短發,還有性感的屁股下巴。
看到卡西迪推開窗戶探出頭來,對方晃了晃手裡開封的血袋,笑著朝他打招呼:
「喲,兄弟,要盤麼?」
「???」
卡西迪變成了問號黑人臉,為什麼大晚上有人拿著一袋血在教堂後門兜售DVD光碟啊?
不對,關鍵問題不是這個。
他趕緊搖搖頭,對方明顯也是個吸血鬼,從那蒼白的膚色,黑暗中發光的瞳孔,還有微笑時嘴裡露出的尖牙都能看出來。
這是同類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