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冷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偷偷潛入，而街道上那淡淡的紅塵氣也隨之而來，這種大都市裡的特殊味道，成份也許主要是廢水廢氣，以及生物跟社會腐爛的氣息混合體。

印著粉色小花的窗簾微微抖動著，而房間中唯一發光的電器就隻有筆記本電腦的顯示屏，黑暗中它透出不斷變化明暗的光，讓它麵前的兩人也隨之忽明忽暗。

而時間沒過去多久，哈莉便覺得有些無趣了。

她本來還想給喪鐘逐一分析一下這些謀殺者以及被害者的心理狀態，以及他們在弗洛伊德以及笛卡爾、費希納等為代表的不同心理學派中所象征的不同符號。

但喪鐘同時打開了幾十個播放窗口，把一個合集全部點開了，還調到了64倍快進。

先不說這種速度下所有影像中的人都快成了殘影，就連那些不同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都變成了噩夢中魔鬼的嘶吼。

哈莉找不到笑點在哪裡了，就像是吸完貓薄荷後藥勁過去的貓一樣，進入了倦怠期，在蘇明身邊打起了瞌睡。

這是必然的，蘇明可沒有時間跟她在這裡逐一觀看這些視頻，他需要的是儘可能快地看完挑選出的隨機樣本，然後總結其中的普遍規律，找到毒藤女想要傳達的意思。

64倍快進並不是他的極限，而是因為哈莉電腦上的普通播放軟體，最快就到64倍。

如果在正義大廳配合上專業的電腦和軟體，他......他也不用看這些了，直接讓電腦主機分析不就好了？

不過現在英雄們究竟有多少人是被黑暗多元的異位體替換了，究竟誰是盧瑟或者狂笑之蝠的奸細，這都無法肯定。所以不如暫且不露麵，潛伏在黑暗中，這樣至少還能換來戰術上的一次突襲機會。

沒有在意身邊像小貓張嘴一樣哈欠連天的哈莉，蘇明嚼碎了嘴裡的糖，認真觀察這些視頻中的情況。

惡棍之年真的到來了，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惡棍，可惜，他們的這種惡太淺顯了，與其說盧瑟塑造了一大堆有理想有目標的反派，不如說是塑造了一堆因為世界末**近以及突然獲得力量後膨脹到爆炸的傻子。

盧瑟一如既往地把所有人當作了武器，隻不過這次規模更大，是全地球的人類。

瘋狂，混亂，墮落，成為了主世界的主要色彩，而盧瑟的『毀滅』概念，則隱身在這些後麵，像是海麵下的巨獸看不清身影。

隨著視頻越看越多，蘇明還真的發現了一些東西。

第一，盧瑟放出去的各種武器或者藥劑，基本都是垃圾，他從來沒想過讓這些獲得力量的普通人能對抗閃電俠或者其他超級英雄，他隻想讓這些人去對付普通人，當然，人造氪石倒是人手一塊。

第二，這些獲贈了禮物的人，精神往往都顯得異常亢奮，觀察了幾百人的情況後，蘇明判斷這是具有普遍性的現象，而不是隻有之前那把槍的使用者精神失常。

第三，鏡頭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交通工具或者毒藤女本人，那麼豬籠草是怎麼確切定位並跟蹤這些盧瑟造物的？還指定讓蘇明看這些視頻，這會不會是個陷阱？

第四，主世界的糧食還是最大的問題，經歷了之前一連串的大事件後，尤其是地球沉沒，造成了嚴重的食物短缺。而現在看起來，多元宇宙的支援對於主世界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目前看到的凶殺，基本都是為了食物或者仇恨，非常基礎。

第五，拍攝視頻的手機上是有蝙蝠俠的竊聽和定位裝置的，它跟拍了這麼多的悲劇，地點遍布美國各地，時間跨度也長達兩個月，蝙蝠俠卻依舊沒有出現，說明蝙蝠那邊有點不對勁。

「啪。」蘇明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房間中陷入了一片黑暗，隻有哈莉平穩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

「嗯？看完了？」哈莉有些迷糊的樣子，她差點睡著了，嘴角還掛著一顆爆米花。

蘇明沉默思考了幾秒，微不可察地點頭：「其他的不用看了，你留著吧，看起來你最近還過得不錯？」

哈莉伸了個懶腰，像是做廣播操一樣活動胳膊，眼睛舒服地眯成一條線：「世界是變得混亂了一點，但也就和哥譚差不多，我早就適應了這份混亂，隻是要有蝙蝠俠就更好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原本的那隻蝙蝠，不是你找來的那個娘們或者老頭。」

「你說的是布莉絲和托馬斯。」蘇明從腰包裡掏出一瓶啤酒來給哈莉喝，她存了不少食物，卻明顯沒找到酒。

她接過酒瓶，把瓶子貼在臉上並沒有急著喝，而是像在感受那份冰涼，她搖了搖頭，發絲也沾染了酒瓶上的冰冷水汽：「我不承認他們是蝙蝠俠，他們得的病和布魯斯不一樣。」

「事實不需要你承認，它就放在那裡，黑暗宇宙負11以及閃點地球是確實存在的。」蘇明幫她扭開瓶蓋，示意她喝點水。

哈莉舔舔嘴唇，以她一貫的舞台腔回答：「那個老頭在哥譚大開殺戒，有很多我的熟人都從那裡逃出來了。他的作為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就像是看到一個灰塵團，他過去『噗』地一腳踩下。看似灰塵團不存在了，可實際上，灰塵隻是隨風擴散到了更廣闊的地方。」

「哥譚與我無關，折騰哥譚的手段不同？那是布魯斯和托馬斯父子間的問題。」蘇明直接給出了回答，現在世界這中情況，民風淳樸的哥譚反派們就算跑得滿世界都是也不要緊。

而且托馬斯絕不是瘋子，他這麼做應該是有一份計劃的，隻不過這個計劃是什麼，目前沒人看得懂。

哈莉喝了一口酒，腦袋像是搖頭娃娃一樣左右擺了擺，反正她是不回哥譚了，紐約挺好的。再說哥譚哪天不死人？無非是這些人死在誰手裡的區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