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斯巴達有生以來第一次見證了神秘的力量,無論是魔法還是幻術,還是復甦的亡者,他覺得自己原本熟悉的世界在快速地變得陌生。
亡靈大軍從下水道殺入城市,在殘破的燃燒車輛和摩天樓的廢墟之間大步行走,名為47的武器被他們端在腰間,遇到敵人時,這些武器會發出猶如暴雨般密集的聲音。
王子沒有見過這種武器,但是他很快愛上了這種伴隨著耀眼火舌的韻律。
斯巴達人隻是身體素質略強一些,能量武器能殺死他們,實彈武器同樣也能,看著潮水般的亡靈軍隊淹沒街道上擋路的敵人,他內心對於殺掉同胞的痛苦很快由一種報仇的快意所取代。
得到了軍火支援的亡靈們,將一切都變得非常殘酷和冰冷,這些沒有生機的士兵沉默又高效,他隻要不斷命令他們前進,甚至連戰術都不用安排。
倒下的敵人們,幾個呼吸之間就會眼冒綠光地站起來加入他們,變成王子的忠實支持者。
來自地球的至尊法師喪鐘一直很平靜,仿佛早已料到這樣的情形,他說敵人們的這種行為在地球叫『痛改前非』。
在死掉的瞬間大徹大悟,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死後向王子投誠,用手裡的武器去勸說以前的同伴棄暗投明。
傑森覺得有點好像不太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具體不對在哪裡,因為新加入的亡靈同樣對他無比忠誠。
「倉庫到了。」老總管一邊說話,一邊用自己的手帕不斷地替王子擦著身上的腐爛組織和粘液,他指向了不遠處戒備森嚴的一座地下倉庫。
蘇明微微頷首,從小王的手裡接過精致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又看向傑森說:「陛下,你的決定呢?」
王子意氣風發地用手中佩劍向前一揮:「士兵們,前進!」
無聲的灰色浪潮裹挾著他,向敵人的陣地衝去,琴酒的幻術能夠讓亡靈軍隊幾乎臉貼臉地出現在敵人麵前。
「這咖啡不錯,哪裡買的?」蘇明都不去看王子和亡靈們玩過家家,而是向小王詢問咖啡的來源。
管家微微鞠躬,他如今麵相成熟了,也長高了不少,依舊是那麼玉樹臨風:「老爺,這是哥斯大黎加今年的火山咖啡,再加上北極的冰川水,我把這叫冰火兩重天。」
「咳咳......小小年紀懂得還不少。」蘇明嗆了一下,王還真是取名鬼才:「回頭送些咖啡豆到飛船上,總是在太空裡漂,嘴裡淡出個鳥來。」
「好的,老爺,可是您還不打算回去坐鎮地球嗎?」
王露出了可憐兮兮的神情,至尊法師去宇宙玩也不帶上他,現在他既要負責學院的事情,還要監督威爾遜企業的運轉,更放不下卡瑪泰姬的部分職責,壓力山大。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內分泌失調了,結果就是變成德魯伊大師那樣的禿子。
蘇明讓琴酒也嘗嘗咖啡,不以為然地回答,他的聲音在槍聲中依舊很清晰:「我隻要在這個宇宙裡,返回地球隻是幾秒鐘的事情,現在一切都很正常,蹲家裡多無聊啊。」
琴酒嘗了一口咖啡,眼睛眯了起來:「確實挺香的,味道很醇厚。」
「是吧?多買點存著,咱們自己家生產的速溶咖啡果然還是不夠好。」蘇明笑眯眯地摟著她的肩膀,兩人看著不遠處的大屠殺,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小王的眼睛變成了死魚狀,他一來就看到亡靈軍隊,很清楚這是誰的力量。
自家老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死亡女神勾搭上了,那枚黑戒指隻是能量通道的外在表現形式,它還可以是條項鏈,一把武器,甚至一雙鞋。
無論它的外形是什麼,它都直接連通了虛空中的亡者花園,小王甚至都能隱約感覺到,那邊那個恐怖的存在,正透過戒指向這邊窺探,同時源源不斷地送出她冰冷的力量。
與其說是喪鐘掌握了死亡之力,不如說是『死亡』本身喚醒了這支大軍。
王不知道是琴酒沒有感覺到,還是察覺到了卻不在意,但是整顆星球現如今都在已死氣瀰漫,死亡女神的目光正跨越漫長虛空聚焦在這裡。
這絕對比玩火危險多了。
宇宙中象征著規則的幾個概念實體,魔法師們比較熟悉的是『永恒』,『死亡』則太神秘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喜好,也沒人知道她的目的。
所以王多少有些擔心,就算知道老爺可能早有計劃,但他還是害怕玩脫了。
蘇明不知道他的無謂擔心,他和琴酒喝完了一杯咖啡,將杯子塞回王的手裡:「行了,今年地球怎麼樣?是不是風調雨順?」
王嘆了口氣,看老爺這樂不思蜀的樣子,估計他連地球現在是哪一年都不知道了吧。
「今年是1970年了,我的老爺,越南戰爭的局勢對於美國很不利,現在大街上到處都是反戰示威的遊行,聽說軍工企業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響。」
「嘖,古巴飛彈危機過去了啊,原本還想著白撿幾枚核彈的,那算了吧。」蘇明擺擺手,摟著琴酒向倉庫走去,亡靈軍隊已經消滅了敵人,倉庫也被炸開了一個大口:「查爾斯和埃裡克現在在越南?」
「是的,不過說來話長了。」小王跟著喪鐘他們走進倉庫,看著活屍們自發分配那些軍裝,而且非常嫻熟地把自己的臉遮住,他快速地說起了這些年在地球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