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坑底部,那絲毫沒有光線的地方。
之前被暫停了對外界感知能力,隨著失去反重力能力的尖塔一起墜落的血族們,現在差不多重新集合起來了。
如果是其他生物,墜落個數十千米,摔成肉醬肯定是死透了,但吸血鬼不一樣。
雖然有一些剛轉化的低級血族死翹翹了,但是高級些的血族能把自己全身血液化,隻要不是心臟被木頭紮穿這麼巧的傷,摔傷對他們來說,隻要隨便吸收一些其他生物的血液就能恢復。
但出門作戰,剛轉化的血族是必須帶上的,因為他們無法控製自己的嗜血欲望,容易陷入猩紅狂熱理智全無,能夠像是瘋狗一樣突破敵人的陣線,這是最好的炮灰兵種,比地下生物那邊的什麼哥布林,狗頭人之流要強得多。
天坑底部雖然很黑,但血族還有夜視能力,除了衣服臟了一些之外,大多數的貴族們如今毫發無損。
此時在坑底的一塊巨石上,一個衣著華貴的貴族正用手絹擦著嘴角,在他腳下放著一具死不瞑目的魅魔屍體,脖子上的兩個洞隻流出了極少的血液。
很快也有幾個穿著不一般的貴族趕來,風度翩翩地向他行禮,就仿佛這不是混亂的戰場底部,而是在什麼城堡宮殿裡一樣。
「公爵大人,我們看起來是被那些怪人暗算了,那種聲音,啊,就像是動聽的鳥鳴一樣,至今還在我的腦海中回響。」一個貴族用詠嘆調一樣的語氣,描述著長生人們的特殊能力。
「隻是小小的宮廷把戲,如今我們已經有了破解的辦法,他們恐怕以前沒有見過高貴的血族,想和我們為敵,他們的把戲可還不夠。」另一個手裡玩著刺劍的貴族,眼神中全是倨傲的表情。
剛剛喝了血的公爵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站起身背著手,用平靜的目光環顧四周,一個奇深的大坑,而且籠著著特殊的黑暗,這讓血族的視野都受限了,很有趣。
他活了近千年,都沒有見過這種現象。而且他隱約能聽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遙遠的地方呼喚著他,呼喚著他本不該存在的靈魂。
「安德烈夫卿,還有達維登科卿,周圍探索的情況如何?」公爵說話了,他的麵孔非常年輕,但聲音卻猶如行將就木的老人,充滿了粗糙嘶啞的砥礪感。
被點名的兩位貴族看起來都是年輕的翩翩公子,不光舉止優雅相貌英俊,還留著漂亮的白色大波浪長發,此時還謙讓了一番,想要讓對方先說。
因為他們帶來的都不是好消息。
周圍的絕壁太陡峭了,光滑到像是抹了油一樣,如果他們不是血族,估計岩壁還能映出他們的倒影來。
頭頂的戰場如今在他們眼裡是個還沒有針尖大的小亮點,這就說明他們至少墜落了十多公裡深。
這個高度,隻有少部分的貴族才能飛上去,己方的軍隊大多數都沒有這個實力,是無法上去的。
沒有軍隊,難道要讓貴族們親自動手不成?
這太失體麵了,如果被其他的敵對家族知曉,豈不是要笑掉犬齒?
貴族的實力雖然強,但他們不會允許自己和粗野的莽漢一樣,跟那些臟兮兮的怪物近身肉搏,萬一弄臟了漂亮的衣服或者頭發,或者是留下了無法癒合的傷疤,那就不美了。
消滅主上的敵人,那都是低級血族該做的事情,貴族,隻要端著酒杯在後方指揮若定就好了。
而且說實在的,真的像他們的塔圖斯公爵一樣,親上一線的公爵也沒有幾個,大多數公爵即便在始祖向地下世界宣戰後,也依舊留在自己的城堡裡,讓手下人統帥軍隊在地麵下奪取地盤。
但誰叫這裡是毛熊呢?戰鬥民族的吸血鬼也是和別處不一樣的,塔圖斯公爵曾經是古羅斯王國的將軍,雖然吸血鬼化後,出於貴族的矜持不能輕易出手,但他更喜歡親抵戰場聽聽敵人死前的慘叫。
他甚至能夠通過別人慘叫的聲音,判斷出對方的年齡,以及受到了什麼樣的重創。
可惜,血族沒辦法笑,要不然他恐怕會更高興一些。
掉進現如今的這個大坑,對於貴族來說不是什麼絕地,但是他還想要帶著軍隊出去,所以派人去四周尋找有沒有通路,哪怕是一麵不太陡峭的岩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