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哈特......」
售票人稍微退縮了一下,椅子也被帶動著劃過地磚,發出了吱吱的摩擦聲,他抬起頭看著萬磁王的臉孔,卻避開了那雙眼睛。
他知道自己還是被找上了,也許是集中營的倖存者,但他經手過的試驗品成千上萬,而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那時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應該還隻是個孩子,相貌是無法辨認了,而這個姓氏同樣沒有意義,集中營裡的猶太人都隻有編號,就像是牲畜一樣。
萬磁王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就清楚這一切,在那人間地獄中,他隻不過是因為超能力的存在而稍微顯眼一些罷了。
「那麼這樣呢?」
說著,他抬起了一隻手,從他口袋裡飛出了一枚硬幣,像是被看不見的平台托著,在空中旋轉。
「是你......」
昔日的研究員看到這一幕,幾乎是瞬間記起了那個特殊的孩子,而當時的施密特長官通過折磨孩子的母親來激發他的超能力,這一切都說明了萬磁王的來意。
硬幣落在了櫃台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萬磁王拉下兜帽,握緊了拳頭:「你不記得我的人,隻記得我的能力,變種人在你們眼裡果然就是個道具!」
「不!那是一個錯誤,我向你道歉,我們都生活在身不由己的錯誤時代,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放過我。」
研究員跪了下來,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孩子是怎麼殺出集中營去的,可怕的磁力像是龍捲風一樣席捲著鋼鐵,瞬間殺死了每一個集中營裡的士兵。
如果不是當時和男孩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勸他快些離開,如今開了小電影院的這位研究人員估計也會死在那一天。
萬磁王麵無表情:「施密特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戰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他總是特別神秘。」
研究員拚命搖頭,他的手劇烈顫抖著,像是跪拜神明一樣地跪拜著變種人。
萬磁王閉上眼睛,嘆了口氣,真是戲劇性的改變,這裡果然還是個劇院。以前把自己當做試驗品不斷折磨的人,如今如此畏懼自己的強大。
果然唯有力量才是生存權利的保障。
沒有哪個國家會為變種人說話,他們被視作怪物和異種,那麼,他就來做這件事,代表自己的族群向世界發聲。
「既然這樣,你也沒有什麼用了。」
萬磁王抬起一根手指,在麵前左右搖擺了兩下,而原本間隔著售票間和大廳的鐵柵欄就像是麵條一樣被撕開,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
接著他勾勾手,椅子就把售票員從地上捆了起來,從那破洞中飛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男人掙紮著,尖叫著,他就不由地響起了當年的自己。他們為了開發自己的超能力,用過各種非人的手段,而現在,他們終將品嘗到自己親手種下的仇恨果實。
仇恨永遠不會消失,它隻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變得更加厚重與堅實。
「不!請你不要!」
就在這時,也許是慘叫聲驚動了研究員的家屬,從售票間後麵的小房子裡衝出來一個人影,她徒勞地扒在半空中鋼鐵塑造的牢籠上,像是打算用手掰開那可怕的刑具。
萬磁王打量了一下她,不認識,看起來是與復仇計劃無關的人。
「你是他的妻子?那你知道他以前是什麼人嗎?」
「我知道一點,但他已經知道錯了,想要改過,他如今是個好人,總會熱心地幫助每一個人,求你放過他吧。」女人也跪在了地上,哭泣了起來。
萬磁王深深吸了口氣:「他是個nazi,他的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血,你覺得隻是後悔就可以解釋嗎?我昔日裡也曾經求這些禽獸放過我的家人和朋友,你問問他放過了嗎?」
「那不一樣......他也是被強迫的。」女人一門心思地認定自己的丈夫是個好人,她還在試圖和萬磁王講道理。
可如果這麼容易就會被動搖的話,萬磁王就不是他了,他的意誌和決心根本不是言語能夠改變的。
「我可以原諒他......」萬磁王淡淡地回答,但還不等女人露出放鬆的表情,他的五指猛地合攏,隻聽一片嘁哩喀喳的聲音響起,昔日的研究員就被擠成了一堆碎肉和骨渣:「但我代表的其他冤魂不能。」
「惡魔!!你不得好死!」女人悲從心來,在暈過去之前還用顫抖的手指著萬磁王,喊出了詛咒的話語。
萬磁王看著倒地的女人,緩緩地扯拉起自己的兜帽,雪花融化的水珠讓布料冰冰涼涼的,而飛濺的鮮血被他用手擦去。
「惡魔嗎?如果是為了讓悲劇不再重演,那你就當我是吧,這些迫害者必須付出代價,否則世界對變種人的壓迫就永遠不會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