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許不可怕，而是知道自己要掛了，卻隻能看著刀懸在頭頂上的那段時間。喪鐘明顯是不會給他個黑眼罩，並且讓他抽最後一口煙的。

城內剛才的軍隊在蘇明突圍追人之後就交給了摩納克處理，魔法王子有著巫士的矜持和自重，不喜歡對普通人出手，但普通人打算殺他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想來應該問題不大。

那麼蘇明可以專心追蹤敵人，看看他能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如果超級軸心都聚在一起最好不過，又絞殺幫忙一次性就能獲得大量情報。

其實他想過，小胡子他們是不是掌握了空間傳送科技，但目前看來不是，獨尊跑得機械腿關節都冒煙了，也沒有什麼光柱來接應他。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獨尊最後停在了海岸邊，這裡是紐約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地方，遠處就是威爾遜企業的老碼頭，根本不是有人接應的地方。

獨尊到了最後也沒有人來接應，他隻能試圖跳海逃生，這麼一想還真是有些悲哀，他們這是單程票任務啊。

奔跑在高高的防波堤上，霧氣中路燈飄忽的微光更是讓他顯得悲壯，他本想要在跳海前對喪鐘丟幾句狠話，但最後還是不敢，隻是悲憤地看著惡魔一眼，然後縱身一躍，朝海裡紮去。

「唉，蠢死了，絞殺！」

緊隨獨尊身後入水的就是密密麻麻的觸手，像是大網一樣直接把他從海裡撈了出來，共生體的巨力讓他根本無法抵抗，隻能像魚一樣徒勞地撲騰著。

「你裝的是機械腿，又不是螺旋槳，跳海怎麼可能跑得過天上飛的啊......」蘇明語帶遺憾地搖了搖頭，像是怒其不爭一樣地嘆了口氣。

「呸！怪物，休想從我這裡問出任何情報！」獨尊抓著大網，憤怒地叫喊著。

「哦。」喪鐘點點頭，紅色的目鏡閃動了一下：「看來你確實知道一些自己認為有價值的情報啊，謝謝提醒。」

下一秒，黑色的大網瞬間變得粘稠起來，網眼的密度也漸漸變高，變得像是豬籠草一樣完全包裹了獨尊，隨後猛地一緊。

蘇明掏出一根煙來，轉過身靜靜地看著暗色的大海，那波瀾此起彼伏，總是讓人覺得心情開朗。

十幾秒後，絞殺從身後遞給他一副機械雙腿，處理得很乾淨，銀色的金屬閃閃發亮。

於此同時，它還讀取了獨尊腦中的部分記憶，提供給宿主以供參考。

「哎呦，不錯哦，小胡子如今的大本營居然真的在月球上，負責潛入SSR內部的是九頭蛇首領之一的浮士德呀，澤莫也在嘛......我大概明白這一切是什麼把戲了......」

在二戰之後，就有很多民間傳言，相傳小胡子沒有死。

隻不過有人說他去了南美，有些人說他去了南極，更有人說他上了月亮，就藏在環形山的陰影裡看著地球。

很多人覺得說他去了月球是無稽之談，但看來小胡子是修復了一些征服者康留下的東西，飛碟、工程機械、外太空生存的裝備。

蘇明接過機械腿，收進自己的絲綢小包裡，絞殺乖巧地縮回了身體中，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鬥篷，鎖定摩納克的魔法痕跡，我們回去看看巷戰的戰場。」

......................

等到兩人碰頭，摩納克已經搞定了這裡的一切，他頭發淩亂地坐在一旁的廢墟水泥堆上，低著頭掐兔子，兔子屍體在他腳邊堆了一小堆，他每掐死一隻，就撕心裂肺地揪自己頭發，看起來他禿頂的腳步大大加快了。

蘇明降落在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嚴肅地衝他緩緩搖頭：「留點吧，發際線挺重要的。」

「我，沒事，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靜......」摩納克用力擤了下鼻子，扭過頭去。

蘇明鬆開了手，轉身去檢查不遠處的軍隊屍體，魔法王子之前不知道放了什麼大招，這一條街上密密麻麻的敵人全部死了，甚至還有不少肢體抽縮在了一起，像是失去了水分的魚乾。

他彎下腰，用力扯下了一具屍體上的防毒麵具，露出的麵孔上滿是痛苦。

蘇明麵無表情，又換了一具更高大些的屍體，再次摘掉防毒麵具，這次他滿意地點點頭，直起腰來。

他的猜想是正確的，他找到依據了。

「你發現了什麼？」也許是在別人麵前，摩納克還是儘力克製了悲傷，他從後麵走過來，問喪鐘。

蘇明側身讓開了他的視線，指了指被踩碎的雪地中，那死不瞑目的遺體：「你自己看就懂了。」

「這，這是非洲裔？」膚色是最顯著的特征，因為人類就是視覺動物：「小胡子什麼時候允許黑人進入軍隊了？」

「他沒有。」蘇明又一次蹲下身來，用弒神者從屍體的領口探進去，挑出兩個金屬牌子：「恭喜你，剛才殺的都是美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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