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不到黑夜過去就不會停止。
這是蝙蝠俠說過的話。
就在他有一次不得不以凡人之身去對抗血族大軍的時候,他藏在黑暗裡這樣自言自語。
無論說這話的人是趾高氣揚還是偷偷摸摸,能從那片血色薄霧中掙脫開來的人少之又少。
而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一點,血雨依舊在下。
當漆黑的巨劍將肉體分成兩半時,血雨落下;當銳利的黑石刺穿不再跳動的心臟時,血雨落下;當伴隨著笑聲而來的小手把腦袋扯掉的時候,血雨落下。
四人完全籠罩在這腥臭的薄霧中。
「啊,最後一隻,哈哈。」
撒旦娜抓著一個被折斷四肢的吸血鬼,把自己的手掌按在對方的腦門上,被壓抑著的火光一閃而逝。
她丟下了焦黑的無頭屍體,返回了喪鐘身邊。
而獨眼的男人,此時正在看著眼前的奇怪建築,他身旁還有一個穿著黑綠色衣服的女子,也是同樣的動作。
「看來我們都猜錯了。」蘇明把大劍插進地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嗯。」海拉用靴子撥拉了一下地麵上的雜物,低頭向下方看去:「這就是吸血鬼們的世界樹。」
此時四人都站在了一個天坑的旁邊,而地下天坑中是一個龐大的塔型建築,水泥,鋼鐵,木材,管道,共同構成了一個地下奇觀。
這建築向著下方的深淵延伸,一圈圈的受害者,根本看不到底。
數不清的人類被固定在這座巨大的塔上,而連著針頭的塑料管道正把鮮紅的血液抽出,匯入更粗的管道,向著下方輸送。
這些人全身赤果,仿佛是睜著眼陷入了永恒的迷夢,成為了血族的『奶牛』。
「我過去看看。」
蘇明交待一句,鬥篷帶著他起飛,而後跨過深不見底的暗淵跳上塔頂,隨便找了一個人對其進行觀察。
腰部位置有一圈皮帶,將這些人固定並斜靠在尖塔上,抽血的針頭紮在前肢動脈上,抽血的速度並不快,而除此之外,經脈上還有個針頭,連著一種透明的注射液注入身體。
頭部上方的管道是用來供給流質食物的,食品看起來像是玉米糊之類的東西,身體下方還接著個像是公廁小便鬥一樣的東西,看來是排放廢物的。
蘇明伸手扳動了一下家畜腦袋,又拔開眼皮檢查了一下,搖了搖頭。他飛回了天坑邊上,而這樣的巨大尖塔,上麵綁著的人數約有數萬人。
「沒救了,大腦被破壞,思維全部斷連,這些人生不如死。」他稍微解釋了兩句。
吸血鬼們的計劃看起來實施得要早得多,德古拉獵手中的小說家說的手術沒有錯,血族對這些人的腦部手術至少已經進行好幾年了,才能攢下這麼多的受害者。
嚴格來說,人類隻是試驗品,血族將來會把人類替換下來,換上異人或者變種人。
蘇明當時就猜到了這種情況,畢竟需要先實驗,驗證可行性後才能發動這樣大規模的計劃,他隻是有些沒有想到,實驗地點居然就在費城的地下。
海拉的手中凝起了黑煙,她向一旁甩了一下手,一個胸前有著巨大空洞的血族屍體爬了起來,眼冒綠光地站在她麵前。
她傾聽著無聲的訴說,然後將亡者驅散,變成一灘黑灰。
「你說的對,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海拉沒有任何態度,地球人死多少和她沒關係,這裡麵也沒有阿斯嘉德神係的信徒。
黑黃色的頭盔像是潮水般褪去,絞殺摸出一根煙來送到宿主嘴裡,蘇明把煙湊近帕勒姆的腦袋點火。
「嘶呋......這裡有多少人?」
「兩萬多一些。」海拉說出了剛才自己獲得的情報。
「血送去哪裡了?」
「他們不知道,我們殺掉的這幾百隻吸血鬼裡連個首領都沒有。」海拉抱著雙臂,平靜地回答。
撒旦娜指了指尖塔,露出一個笑容:「那個,這些人反正沒救了,不如......」
儘管這些人變成了植物人,但是靈魂依舊在他們體內,不用想也知道惡魔之女是要乾什麼了。
「他們的靈魂在死後應該是歸墨菲斯托的,你這樣插一手不怕惹麻煩?」蘇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撒旦娜還有貪婪的屬性。
撒旦娜又開始用胸前的脂肪蹭蘇明的胳膊,臉上還露出了羞澀的紅暈。
「我們三個是盟友,可以平分這些靈魂,旁邊的著火骷髏最討厭墨菲斯託了,他也是不會告密的。既然誰都不說這裡發生了什麼,墨菲斯托怎麼知道我們截了他的胡呢?」
「你還知道截胡?打麻將?」
「紐約很流行呀,聽說是大富豪斯塔克帶來的風潮,我店裡沒生意的時候有些姑娘也會玩,萬一斯塔克要是光臨了不是也有個共同話題麼,嘻嘻。」撒旦娜笑著看看蘇明,抱著他的胳膊不斷搖晃。
「這些人我沒法救,讓他們這樣活著也太痛苦了,至於靈魂是落入誰手裡對我來說差別不大,你和海拉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