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達端著食物,深深嘆了一口氣,將碗放在桌子上:「我們快沒有食物了,這個冬天很冷,我們要熬不下去了。」
「呼......」馬格納斯揉了揉自己的臉:「瑪利亞夫人還沒有付你幫忙洗衣服的錢嗎?」
「她付了,五個土豆,五根玉米,但我們昨晚就吃了,這些.....」瑪格達指了指碗裡幾乎能看清碗底的粥:「這些就是僅剩下的了。」
馬格納斯像是聽懂了,他點了點頭,端起碗來給女兒餵飯:「我知道了,一會吃完飯我會去山上多砍些木柴,看能不能和別人換來糧食,冬天很冷,每家都是需要取暖的。」
馬格納斯沒有多少生活的技能,他從小就在各種集中營裡長大,最擅長的工作是收拾屍體,把他們送進焚屍爐裡去。
這不是開玩笑,這真的是他在集中營中的工作,德國人一開始還是自己從毒氣室裡搬屍體,但後來發現屍體太多,這無疑是一種苦力。
焚屍爐是集中營利擴建最快的建築,而且永遠不夠用。
於是NAZI開始用青少年們搬運屍體,更省力,也更實惠。
不過現在看來,倒也附加了一項好處,馬格納斯很有力氣,他能夠不使用自己的能力,就做到許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此時的他儘管不會其它的任何手藝,但他願意為了自己的家庭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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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些錢隻有你當初承諾的一半?」
在馬格納斯冒著大雪,把辛苦砍下的柴火搬進村裡富戶的庭院時,他卻沒有得到應得的報酬。
嘴裡嚼著菸草的人看了他一眼,朝一旁的雪地上啐了一口黑黃的吐沫。
「呸!對你來說已經夠多了!」
「可是.....我家裡還有妻子和孩子......」馬格納斯繞到了他的麵前,認真地交涉道。
「你們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我知道你們是德國人和義大利人,是我們的敵人,你最好不要讓我去向鎮長舉報。」
馬格納斯攤開了雙手,攔住了想要關門的人:「可我不是NAZI,我是猶太人,也是受害者,一個普通人。」
「連玉米都不會種的普通人?你是逃兵吧?怎麼樣,我是不是說對了?該死的德國佬,你們隻配吃牛糞!」
兩人認識層麵的不同,決定了觀點的不同,偏僻鄉村裡的農戶可搞不清NAZI和猶太人有什麼區別。
鋼鐵同誌說過,德國佬和義大利佬是敵人,那他們就是,而現在戰爭結束了,他們就是輸家,輸家還想要什麼公平嗎?
儘管價錢本身已經很低,但如果能隻付一半的話豈不是更好?這木柴真多啊,倒手和別人換其它東西也不錯。
馬格納斯吃過很多苦,如果隻是他一個人,他完全可以離開這裡,去另一個地方生活。
但是他現在有家人,還需要躲避追捕他的神秘組織。他現在隻是要爭取自己應得的東西,他付出了勞動,也必須得到事先說好的報酬。
「求求你,不要走,我家真的需要這些報酬,求你。」
「呸!」
隻有勞動,沒有報酬,那和集中營有什麼不同呢?
看著得意洋洋打算關上門的農戶,馬格納斯的耐心也達到了極限,他必須獲得足數的報酬,並且趕在天黑之前,冒著大雪到鎮上去買回食物。
在一旁地麵上的斧頭瞬間騰空而起,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拿著一樣架在農戶的脖子上,冰冷的斧刃讓農戶脖子上剛剛流出的冷汗都全部凍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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