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拍打著儀錶盤，有些手足無措地坐在駕駛座上，他一隻手緊緊拉著操縱杆，竭力讓飛機改變方向，另一隻手調試著通信設備，試圖和戰略科學兵團聯係。

他的臉上都是一片青紫，血水從嘴角留下，但他打敗施密特了，完成了厄斯金博士的夙願。

紅骷髏在接觸宇宙魔方的時候被分解掉了。

就是一道藍光閃過，施密特就不見了，美國隊長不知道原理是什麼，但紅骷髏應該死了吧？

緊接著，宇宙魔方仿佛產生了高溫，它燒穿了層層的甲板，掉落在大海裡。

但危機沒有解除，這架裝滿了末日武器的巨型飛行器，正在按既定的儀器導航向著紐約飛去。

如果它墜毀在紐約，那整座城市都會夷為平地。

史蒂夫沒有開過飛機，他隻能儘力去扳操縱杆，試圖讓飛機改變方向。

「有人能聽到嗎？我是羅傑斯上尉，有人能聽到嗎？」

飛機的駕駛艙外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看到茫茫的海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讓飛機轉向了。

通信器中隻有斷斷續續的雜音，但很快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史蒂夫？是你嗎？你還好嗎？」

佩姬的聲音從通信器的另一端傳來。

「好極了，施密特死了。」

佩姬扭頭看了看菲利普上校，他們此時正在紅骷髏的基地裡，SSR占領了這裡，現在用來通信的塔台就是紅骷髏的。

聽到紅骷髏死了，上校也鬆了口氣，老臉上多了一些笑容。

但佩姬沒有放鬆，她繼續追問道：「那飛機呢？」

史蒂夫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苦笑，不過他儘力保持聲音的平穩。

「這個有些難以解釋。」

「告訴我現在你的經緯度，我給你找一個能安全降落的地方。」佩姬立刻明白了，她很聰明。

控製杆前麵的儀錶盤上爆出了一堆火花，史蒂夫側頭躲閃了一下。

哪有什麼經緯度？在剛才和施密特的戰鬥中，整個儀表係統，除了高度表之外，全報廢了。

「沒有辦法安全著陸了，我隻能迫降。」

聞言，一旁的巴基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史蒂夫最後時刻跳上了紅骷髏的飛機，但那是超級戰士才能做到的。

巴基沒有上去，而此時他就想陪著史蒂夫在一起，或者把飛機上的人換成自己。

佩姬沒有放棄，她朝身邊的通信兵打手勢：「稍等，我們這就聯係霍華德，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史蒂夫身後不知何處又發生了一次爆炸，艙內的大火正在蔓延，應該是燃料出了問題。

「來不及了，它幾乎完全失去控製了，而且鎖定的目標是紐約，這就像是神風攻擊。」史蒂夫扯下自己的頭罩，擦了一下眼皮上的汗水，說了一個笑話：「我正在嘗試，看這飛機能不能水洗。」

佩姬捂住了嘴巴，她知道史蒂夫遇到了什麼樣的難題，他正在一枚巨型飛彈上。

她的聲音已經漸漸有了哭腔：「不，不要這麼做，我們會想到辦法的。」

「現在，隻有我在這裡，如果我猶豫了，那麼很多人都會死去。」史蒂夫深吸一口氣，目視前方，空氣中傳來焦糊的味道：「佩姬，這是我的選擇。」

他把偷偷藏有佩姬照片的懷表從腰帶裡掏出，打開放在高度計旁邊，看著她的臉孔。

然後他儘全力扳動操縱杆，並且祈禱方向裝置能稍微有些用。

也許是剛才的爆炸起了效果，飛機確實稍微改變了一些方向，但是自動導航也同時在起效，飛機總是試圖回到原本的路線上去。

史蒂夫並不失望，隻要能避免紐約毀滅，他可以一直坐在這裡，扳著這玩意。

但燃料泄露了，飛機正在損失高度，他快要墜毀了。

「佩姬？」

「......我在。」

「我們說好要跳一支舞。」史蒂夫隱約在前方看到了白色的海岸線。

「對，下周三，在鸛鳥俱樂部。」

淚水從佩姬的眼中流下，但她竭力保持沒有一點哭腔，反而用期待的語氣回答道。

「說定了。」

史蒂夫看到了更多的冰天雪地，他知道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佩姬擦擦眼淚：「晚上八點，我等你，不許遲到。」

「你知道我還沒有學會怎麼跳舞。」

史蒂夫平靜地說著，他想要讓氣氛輕鬆一些。

但在紅骷髏的老巢裡，菲利普上校已經沒法聽下去了，他扭頭離開了，一個英雄的犧牲，他不想看到這個。

雖然史蒂夫抗命猶如家常便飯，但他是上校見過的，最好的士兵。

巴基本想和史蒂夫說幾句話，但看著哭成淚人的佩姬，他還是強自忍住了，隻是他也流下了眼淚。

他開始抱怨自己為什麼沒有力量，沒有在兄弟需要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佩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小小的話筒上：「我會教你的，不過隻在那裡教。」

史蒂夫看著冰原在麵前越來越大，幾乎占據了整個視野，但他毫無懼色。

「那我們得讓樂隊演奏慢些的曲子，我可不想踩了你的......」

通信突然中斷了。

「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

佩姬驚叫著，不停調試著通信設備，卻發現設備沒有任何問題。

她感覺心臟一陣劇痛，兩眼一黑，暈倒在控製台上。

巴基也晃了晃，但他還是站住了，他淚流滿麵地扶住了佩姬，把她輕輕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