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機破碎,虛空中除了無窮無儘的刀芒碎片之外,隻有那一方恐怖的天道祭壇。
狄九握住天娑刀的手背青筋現出,他可以肯定,最多隻有三息時間,三息之後,天道祭壇的可怕壓抑就會轟下來。可以撕裂他歲月三張機極致七刀神通的天道祭壇,百分之百可以將他狄九的肉身撕開,哪怕他的肉身超越了聖體也不行。
他是布置了後走,奈何他的實力不足讓他的後手發揮作用。
洌尤張口噴出一道血箭,他的骨骼發出連綿的碎裂之音,周身大道道韻也開始潰散。
不過洌尤完全沒有將自身的狀況放在心上,他的眼裏隻有一種可怕的炙熱。狄九的三張機的確是可怕,可他擋住了。不但擋住了,還讓他的天道祭壇道韻沒有徹底裂開。
他隻要三息,三息時間再次凝聚了天道祭壇神通道韻後,狄九將被他踩在腳下。向他洌尤求饒,嗬嗬,從他出道到現在,向他求饒的人太多了,可他洌尤從未放過一個。
第一息,狄九的目光落在那在虛空炸裂的無窮刀芒上,那無窮無儘的碎裂刀芒,就好像狂暴的海浪轟在了礁石之上,炸裂開的一片浪濤碎花。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刀浪撞擊在了洌尤的天道祭壇上,一樣是撞擊出無窮裂開的刀芒碎渣而已。
大片大片的刀芒碎渣看起來有一種淒切的美,狄九卻知道,這也許是他此生最後一次看到的美。在洌尤的祭壇之下,此刻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掉。
第二息,狄九想起了農秀琪,想起了無數在五行宇宙的朋友。如果他隕落了,包括五行宇宙在內的一切都將化為灰渣,他狄九身邊的人更是沒有生存的可能。
第三息到來,恐怖的祭壇碾壓道韻轟落下來之前,狄九卻在那炸裂到整個虛空的無窮刀芒碎渣上,無助的猶如一根即將枯萎的殘荷……
不對,洌尤不會比他強這麽多。他的第七刀被洌尤轟碎,洌尤必定付出了重傷代價。哪怕他也是重傷了,可他死就死了,為什麽要讓同樣重創的洌尤好過?殺不死洌尤,也要在臨死之前再次重創洌尤。至少可以讓留在造化宇宙的朋友,有逃走的機會。
天娑刀拚了全力祭出,一種風蕭易水寒,一去不複還的刀勢席卷出去。這一刀之下,狄九根本就沒有打算繼續活著。那碎裂在浩瀚虛空的刀芒碎渣,在狄九的天娑刀之下卷成了一個巨大的刀芒漩渦。
一種可怕的道韻在這巨大的刀芒漩渦之中突兀誕生,狄九就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發麻,渾身有一種熱血燃燒的感覺。
這是一種置死地而後生的神通道韻,這種神通道韻是因為他的歲月三張機破碎,化為漫天的刀芒碎渣和他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凝聚而成。
“哢哢!”天道祭壇的恐怖道韻終於碾壓下來,狄九再次噴出一道血箭,臉色更是蒼白,他卻沒有半分在意,反而是一步跨出,更是一聲長嘯。
刀勢聚,殺韻起!
歲月四張機,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那被天道祭壇轟碎,炸裂成無窮刀芒碎渣瞬息凝聚起來,化為驚濤刀勢,卷起無窮殺意,猶如浪濤拍岸卷起的千堆雪片。
殺意幾乎是在形成的同時,就化為了實質。如果說歲月三張機是破碎的蠶繭,那歲月四張機已經化而為蝶,蛻變成了真正的殺戮之刀。
滔天的刀勢漩渦形成,卷起的刀芒猶如狂風帶動的無儘大雪!
轟!刀芒漩渦轟擊在天道祭壇上,就好似穿過了無儘虛空相撞,大片的規則碎裂,道韻徹底潰開。
洌尤的天道祭壇道韻被撕裂,化為一鼎尋常的法寶跌落。本就重創的洌尤張口再次噴出數道血箭,整個人都萎靡下來。
他從未想過狄九還有如此可怕的神通,或者說還有如此變態的神通。一個神通自然是儘善儘美,而狄九的這一道神通竟然是建立在前麵那連續七刀神通碎裂的基礎上。
換句話說,如果他沒有破去狄九的歲月三張機,那狄九的這歲月四張機根本就不存在,或者施展不出來。
他看見的是無情無儘的大雪橫掃過來,這些大雪化而為域,撕裂了他的領域,轟碎了他的天道祭壇道韻,讓他傷上加傷。可,這依然不是結束。
這一式神通才剛剛開始,那無窮無儘的雪堆竟然越來越磅礴浩大。那趨勢竟然要將他洌尤當成螻蟻碾壓下去,化為無儘雪堆中的一片雪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