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莎看過同樣的文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問道:
“你那天開槍徹底打開世界之門,是怎麼想的?”
“增大異力,增強共振。”雷越說道。
“所以你的想法是因,你開槍是果。這是人類可理解的方式。”
綾莎說著頓了頓,“就像你白天想著一個女的,晚上做夢的時候夢到了她。這種方式、這種聯係都簡單、可理解,一種機製就構成了。
“當你以為自己掌握到機製,但有天你忽然夢到一個許久沒想起的姑娘,結果第二天真遇到了她。
“這就不可理解了。因果、關聯、同步性、頻率……
“凡是共振,都存在著很多人類還搞不清楚的東西,但詭眼、百猴效應試圖幫助人類去理解,去把一切機製化。.
“但機製化的結果,就是遮蓋了那些無形的、超越語言的線索。”
綾莎看向那把黑銀手槍,沒有伸手去碰,卻有著自己的一份領悟:
“這把槍作為遺落之物,它比我們熟知的那些百猴效應都還要更早存在。
“什麼二十六類係、什麼等級、什麼因果關聯,這些限製不了它。
“那天,說不定是因為世界之門要打開,你才開的槍。”
雷越沉默地聽著,若有所思,有些明悟過來了,又有些抓不住。
有時候,他真不懂綾莎的腦子是怎麼運行的,但她就是能從那些離奇古怪的淩亂線團中,找出來線索。
“如果這是一把鑰匙。”綾莎又道,“說不定不是先有門才有鑰匙,而是先有鑰匙才有門。
“這個門用不著往哪裡找,這個門就是鑰匙本身。”
她對他皺眉沉吟的樣子頗感逗趣,伸手推了推他的黑發腦袋,笑道:
“自己想,想累了就把頭拿下來歇一歇。
“我先走了,這裡好吵,我去影視城那邊玩玩。”
說罷,綾莎把筆記本電腦塞進背包,往地上扔下一塊黃色滑板,背著背包滑著滑板,就滑向陽台那邊,繼而飛躍落地離去。
雷越思索著她的看法,拿著這把“垃圾之槍”擺弄來擺弄去。
漸漸,他的目光聚集於握把護板的那個神秘標誌。
不可理解,但可以感受,可以觀看……詭眼不就是這樣。
他越看,越忽而感到標誌最裡麵的那個三角形有點像……門口。
他的雙目慢慢地貼近上去,很快,臉龐幾乎貼著槍身的邊緣。
那些細密的紋路就在眼前,拂過他左臉的破爛傷疤,猶如要接上他的血肉糾纏生長在一起。
“……”雷越睜大眼睛,望向那個標誌最中間的一個倒三角形的深處,直視著。
突然,一半好一半爛的眼睛瞳孔收縮。
三角形的深處,有一片X區域邊界光罩般的迷彩微光。
那或許是他的妄想幻覺,卻決不是其它燈光的照映。
這也使得這個標誌像是一條通道,鑰匙/門,他突然明白了獵槍人留下的說法。
也是這個驟然間,整個標誌翻騰旋轉起來,雷越猛地一下心驚,隨即又是翻湧起來的興奮,找到了,真找到了!
這股興奮讓他沒有把眼睛抽離,反而讓自己進入那個未知維度,奔向那片超維迷光。
隻是當被光芒淹沒的時候,雷越猛地又有過一份會被怪人說的“軟弱忐忑”:
自己會不會就這麼消失不見,永遠不會再回來?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