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女孩一蹦一跳逐漸遠去的雙馬尾,我將那枚硬幣放在貼身的口袋中,用手拍了拍,希望它真能給我帶來一些好運氣。
因為這一打岔,我卻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我現在才四十多歲,在這年代並不算多大,我要重找工作,我要奮鬥起來,我要從頭再來。
我帶著行李,在附近尋了一個免費的可以歇息的公園。
坐在長椅上,用個人終端將自己的簡曆投放在各大招聘網站上,然後捂著胸口,小心的等待著。
可是等了一個多鐘頭也沒有任何回應…
有些不安的我在瀏覽器上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因為沒有充會員。
我暗罵一句,然後咬著牙花了100多充了一個超級大會員。
接著鐺鐺鐺…立刻就有數道消息傳來,果然不愧是大會員。
但是待我一看,卻發現怎麼找我的都是些不需要什麼技術的簡單工作,要麼是保險,要麼是倉庫管理…要知道我可是一流大學碩士畢業。
關鍵錢也太少了,3…4000,最多不過5000,但是工作時間最少都要10個小時。
好不容易翻到了一個讓我滿意的招聘書,月薪3萬加,每天工作6小時雙休,日結,比我現在的待遇都好。
但問題是職業描述卻不太明確,這是一個“產品試驗誌願者”的招聘。
作為一個在藥品公司乾了十幾年,見過無數藥品實驗誌願者的人,但凡是“重金”再加上“誌願”兩個字我就有些打怵,實在不敢接受這份工作。
接著就不斷的失望失望失望…最終我徹底退出了網站,不想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
我躺在冰涼的靠背上,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公司乾到第9年的時候,公司給出的條件要麼離職再就業,要麼就拿一筆錢走人。
那些拿了一筆錢離開的人,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所以趁著那時年齡還不算太大,重新找一份工作。
記得當時選擇的時候還覺得那些人眼中隻有小利,現在卻發現小醜原來是我自己。
但是一想,就算是那樣,也就隻能多挺幾年罷了…
唉…
我無所事事在外麵流竄了一天,等到下班的時候才裝模作樣的回到了家。
家裡安妮準備了一桌大餐,看著那些奢侈的蔬菜,想著其背後的價值我的心都揪起來了。
但我正準備斥責她的時候,安妮卻摸著小腹一臉幸福的對我說,“我有了個孩子,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我僵住了!
如果在今天之前聽到這個消息我會驚喜若狂,但是現在卻是驚嚇比驚喜還要更多。
一個孩子得花多少錢?
單單懷孕也得一筆巨大開支,並且這錢從懷孕開始就不能停了。
從懷孕到出生,到上學,到成人最少也得2…30萬。
如果再少雖然能夠將人養活,就必然需要削減一些促使成長的營養物質,但這樣就會被法律認為無法使孩童健康成長,隻能被迫送到撫養院中接受集體撫養。
而如果把孩子生出來送到撫養院,不說心理上能否接受,安妮肯定會因此發現我的狀況和我離婚。
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但是不想要孩子,打胎也不行,因為社會生存壓力,生育率降到了穀底,已經有法律禁止打胎,不然的話便會巨額罰款。
我強行扯出僵硬的笑容,對著安妮說著謝謝,感謝她為家庭的付出。
然後如同嚼蠟一般吃著那一桌子豐盛大餐,“親愛的,你有沒有忽然覺得聯邦汽油還挺好喝的?”
“哈哈…這個笑話真好聽。謝謝你,老公。”
“嗯,你高興就好,沒什麼。”
…
晚上,看著黑色的天花板,我在心裡算了一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