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檔合作了許多次,沒少經曆險死還生的場麵,因為生死關頭結下的這份情誼,科爾森與梅琳達·梅之間的關係早已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程度。
即便如此,科爾森也沒有主動提及梅琳達·梅與她丈夫之間的那點兒事,用替她打抱不平的法子,安撫她的情緒。
有句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隻要是處在了旁觀者的立場上,哪怕你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偏顧之意的清官大老爺,也很難真正解開人家兩口子之間的矛盾。
因為……是分是和,完全取決於人家兩口子的主觀意識。
而哪一方的過錯更大,是否做出了讓步或補償等等,一切存在於客觀層麵的因素……實話實說,情緒波動中的當事人,未必會看重那些方麵。很多時候,他們會更看重態度,至於其他的,在他們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旁枝細節。所以說,那些看似很實際的東西,其實並不是很重要,它們也很少能對最終的結果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用理性的思維分析前因後果,然後再來安撫勸說當事人?如果你跟當事人之間完全沒有交情,隻是收錢辦事的心理醫生、律師、精算師,那倒是沒什麼。可如果你是當事人的好友……相信我,沒有哪個人會願意聽你跟她嘮叨那些有的沒的。
展示出你作為好友的態度,擺出‘我跟你是一邊的’的立場,這就夠了。
或者,你也可以自揭短處,擺出自己的經曆作為對比,讓你的朋友覺得他還不是很倒黴,進而幫助他調整一下心情。
科爾森選擇了後者。
“說實話,我有時候還是挺羨慕你的。”
“雖然現在遇到了一些問題,但往回看,你至少體驗過‘家庭美滿’的感覺,知道那種時光有多幸福。”視線落在麵前的酒杯上,科爾森沒有轉頭看著好友的臉龐,語氣也有點兒像是在自言自語:“不像我,交往了這麼久,不僅沒能把關係往前推進一步,反倒是經常因為沒時間相處而導致冷戰……唉,偶爾有些時候,我甚至會不自覺的冒出一些懷疑,覺得自己當初選錯了行當。”
沒幾個人知道科爾森有個拉大提琴的女友。畢竟科爾森是個特工,按照原則,他的人際關係也是不能隨便外泄的機密情報之一。如果被不相乾的人知道了,說不定就會有人通過要挾他的女友來威脅他本人,進而影響到他在任務中的表現。
不過,作為科爾森的老友,梅琳達·梅對於這些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
“乾我們這一行的,可能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吧。”回想了一下科爾森與他那位女友交往時發生過的一些小狀況,梅頗為感慨的苦笑起來,端起杯子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除非雙方都是乾這一行的,否則,想要互相理解,真的很難。”科爾森又笑了笑:“單看這一塊兒,你比我輕鬆地多啊。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同事,但安德魯好歹也是咱們這個圈子裡的,經常有機會一起合作。而我那個搞音樂的女友,嗬嗬,每次接到任務指令的時候,我都要撒謊找借口,不敢把實情告訴她,說我是個特工要去執行任務。”
“我也知道,乾了這一行,就少不了要撒謊。但每次看到她那雙純真的眼睛,我總會感到很內疚很難受。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每一次的謊言都會讓我離她越來越遠,而我心裡的那份期盼,也隻是一個夢境中的泡影而已。當我醒來時,就會徹底破碎,從我眼前消失不見。”
“是啊,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寧靜又美好的生活,從來都隻是幻影。”憤憤的感慨了一句,梅再次端起了杯子:“敬這份該死的工作。”
“我同意。”端起杯子輕輕地碰了一下,科爾森臉上又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這一場酒,喝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