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她。
炎卿堯拿筆的手指一頓,於他而言,脫離奴籍算不得什麼大事,一句話的事情。
看著那小女孩,他眼底閃過一縷興味:“可。待你抵達流放地後,文書自會送達你手上。”
“多謝。”陸忞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繼而開口道:“能否給我一分嶺南流放區的地圖?”
“大膽!”
炎卿堯還未說話,呂海立馬大喝一聲,橫眉豎眼道:“邊防堪輿圖也是你一個小女娃能要的?”
這人,跟自己有仇?
陸忞眉梢微蹙,卻沒有說話。
她要的是地圖,並不是邊防堪輿圖,這兩種可是有區彆的,而且區彆很大。
前者無關緊要,如現代的世界地圖一般,誰都可以拿一份;後者至關重要,屬於軍事地圖,非關鍵人物不可得。
呂海將這麼個帽子扣在她的腦袋上,無異於說她造反了。
但沒有說話,是因為在場的都不是傻子,又不是分不清地圖和堪輿圖。
果然,炎卿堯一擺手,高林就拿出了一幅地圖給了陸忞。
“可還有想要的?”炎卿堯開口道,聲音低沉,略帶磁性。
陸忞搖了搖頭:“沒了。”再要,那就是她不識抬舉了。
“高林。”
“公子。”
“送她回去。”
“是。”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炎卿堯雙眸微斂,深邃的目光緊緊地鎖住那瘦小的身影,瞳孔裡,幽深的黑色漩渦在急速旋轉,良久,他開口:“此子如何?”
行一江眼瞼下隱藏的眸子一斂,收回了落在女孩身上那幽幽的目光,神色儒雅:
“古有甘羅十二歲拜左丞相,由此可見,有的人多智近妖乃與生俱來,羨慕不得。”
一句話,便定下了陸忞的基調,即使想唱反調的呂海也不得不咽了聲。其他人目帶震撼,與周圍的人麵麵相覷,這定語,似乎過高了?
饒是炎卿堯,聽到行一江的話,眼底也不由得閃過一縷詫異,他轉頭,看向了行一江。
後者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但卻沒有解釋,隻是淡笑道:“公子,且看日後。”
另一邊,陸忞被高林送回帳篷後,迎來的便是全家人擔憂的問候。
尤其是柳氏,三百六十度地把她從頭打量到腳,最後一把抱緊了她:“兜兜,你去哪裡了,娘都快擔心死你了。”
陸忞輕輕地拍了拍柳氏的背,安慰道:“娘,我沒事,隻是出去逛了一圈。”
“兜兜,你去哪兒也不說聲,你看你娘,都急哭了。”陳氏(陳大菊-大房當家媳婦)小聲地開口。
“那可不是。”陸學青(二房當家)也岔了一嘴,確認她沒啥事後,就坐了回去,嘴裡嘟囔著:“擔心死個人。”
“兜兜妹妹,你可有見到我娘?”恰在這時,陸青友(四房大兒子)的聲音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