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裏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他起來發現四周空蕩蕩的，整顆心都跌入深淵。

果然……

再真實也是夢。

“哥哥。”

顧雪裏抬頭，呆愣愣地看著少女過來。

不是……夢。

她還在。

也或者，他還是在夢裏。

可是……沒關係，隻要這個夢一直不醒，他就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

靈瓊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個淺吻：“早上好。”

顧雪裏：“早上好。”

靈瓊坐到旁邊，“想問什麽嗎？”

顧雪裏想問她去哪兒了。

想問為什麽她在這裏。

想問……

想問很多問題。

然而這些問題在心中盤旋,最後卻怎麽也沒問出口。

顧雪裏不問，靈瓊隻好自己問：“你應該在鏡像世界，為什麽會在這裏？”

“……找你。”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知道。”

你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也說不出來。

但他就是知道……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顧雪裏垂著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顧雪裏，我本來可以直接去鏡像世界找你的，但我沒有去，你知道為什麽嗎？”

顧雪裏緊了緊手指，將靈瓊的手包裹在手心裏。

他腦海裏想起,少女曾經那失望到平靜的眼神。

因為……所有人都騙她。

包括他。

顧雪裏每次想起，心臟都有一種窒息感。

“為、為什麽。”

“那樣你得到我太容易了，以後就不珍惜了。”靈瓊輕聲說。

顧雪裏突然把靈瓊拉進懷裏，“我會珍惜的。”

靈瓊忽地覺得頸間有些濕潤的熱意，她拉開顧雪裏，“顧雪裏，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麽呀？我都沒哭呢。”

回應她的卻是顧雪裏濕潤的吻。

帶著一點點的鹹。

他吻得虔誠又溫柔，宛若麵前的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這輛空間車上的床寬敞柔軟，躺在上麵就像是躺在雲端，暈乎乎的。

顧雪裏仿佛沒有安全感的幼獸，需要靠某種方式，在她身上汲取力量，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

……

靈瓊沒什麽睡意，躺在顧雪裏懷裏，目光從他俊美的臉上流連。

他連睡著都不肯放開她,好像怕一鬆手,她就跑了似的。

靈瓊不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從那天開始，顧雪裏恨不得做她身上的掛件，吃飯睡覺都要帶著就算了，她連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

靈瓊說幾次都沒什麽用。

顧雪裏嘴上答應，但他根本不改。

“哥哥……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真的沒必要這麽黏著。”

“你……是厭煩我了嗎？”顧雪裏眸子裏有幾分委屈，仿佛她真的要拋棄了他似的。

靈瓊捂額。

她一說，顧雪裏就是這德行。

那張臉，配合那表情，靈瓊哪裏招架得住。

美色誤人！

顧雪裏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兒，在靈瓊麵前從來不露出他冰冷的一麵，總是聽話、得不到就裝委屈。

靈瓊現在相信了一句話——出來混，總是會還的。

不能打不能罵的，她能怎麽辦呢？

隻能還債了。

靈瓊不想去城市裏，所以和顧雪裏找了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住著。

靈瓊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意誌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