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將路雲木手中的玻璃碎片抽走,手指上沾了血,還很沒心地在路雲木衣裳上擦了擦,無情兩個字刻進了骨子裏。
然而再看她臉上的表情,滿臉都是心疼和擔心。
這畫麵把一群社安局的人看懵了。
這是……精神分裂嗎?
救護車很快到,靈瓊跟著路雲木上車離開,前往醫院。
……
……
灰沉沉的天空像是要壓下來,壓抑沉悶在空氣裏的蔓延。
站在天台邊緣的少年迎著風,眺望著遠方,他一隻腳已經跨過天台,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
呼——
攜裹著細雨的冷風拂過大地、穿過樹冠、掠向高空,劃過少年黑色的衣擺,獵獵作響。
他身體往前傾……
但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什麽,猛地往回一退。
然而少年隻覺得自己被某種力量拉扯住,將他拽下天台。
失重感襲來,夾著雨點的風刮過身側,四肢百骸都染上一層寒冰。
他仰頭往上看,灰沉的天空下,一抹鮮豔紅立在天台邊緣,臉上是無機質冰冷的笑容,直勾勾地看著他。
哐——
路雲木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新鮮空氣和消毒水的味道爭先恐後鑽進鼻腔。
醫院……
純白色的房間,少年穿著條紋病服,胸口快速地起伏著,臉上還有殘留的驚駭。
“路同學?”
細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溫熱的觸感拉住了他手腕。
路雲木下意識反手按住那隻手,壓在病床上。
他聽見女孩兒吃痛的驚呼聲。
路雲木瞳孔裏的光芒急速湧動,下一秒就鬆開了那隻手,扭頭對上女孩兒濕漉漉的眸子。
“抱歉……”路雲木下意識再次拉住那細白的手腕,上麵有一圈紅印子:“弄疼你了。”
“路同學做噩夢了?”少女似乎更擔心他,軟聲軟氣地問。
路雲木手指無意識蹭了蹭被他弄紅的手腕,低聲說:“嗯……”
少女靜了幾秒,突然傾身過來,擁住他,輕拍他後背:“沒事了,噩夢而已,夢都是相反的呢。”
路雲木想起天台上那個身影……
但他想不起那個人的臉,隻記得那令人生寒的笑容,很詭異。
少女溫軟的懷抱,讓他想起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
路雲木:“你送我來醫院的?”
“對啊。”靈瓊鬆開他,歪著頭瞧他,半好奇半擔憂,“那些人是做什麽的?為什麽要抓你?”
路雲木不想談那些人,反問她:“你怎麽會在那種地方?”
那一片魚龍混雜的,她去那裏做什麽?而且今天她不是要搬家的嗎?
路雲木又想起看見她的時候,她站在二樓,身後的招牌……表情頓時有點怪異起來。
“他們叫我過去玩兒,誰知道玩的是那種遊戲。”靈瓊坦然道:“我覺得沒勁,就沒去,剛想走就看見你了。”
路雲木被靈瓊的坦然給弄懵了下。
哪有人會這麽大咧咧地說自己來乾什麽的?
靈瓊小聲嘀咕一句:“我更喜歡玩真實的。”
“你說什麽?”
“我說,路同學你傷得很重。”
路雲木覺得她剛才說的不是這句。
路雲木傷得並不重,脖子上的傷不過是破了皮,身上有些傷,但都沒到要住院的地步,所以當天就能出院。
站在醫院門口,少女抿著唇,乖巧問:“我今天能跟路同學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