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爸去接你的那個晚上嗎?”紀非然答所非問。
紀哲可以不記得任何事,但是不能不記得那天晚上。
當時他和母親被催債的人毆打,是父親突然出現,救了他們。
那個時候出現的男人,對於小時候的紀哲來說,就像所有影片裏的英雄一樣。
母親為了保護他,被打得遍體鱗傷,最後還是走了。
那段時間,一直是父親陪著他……
紀非然嘴角的弧度近似冷漠,“我媽犯病,我打電話叫他回來,他推脫公司有急事走不開,讓傭人送她去醫院。”
“可是,他忘了,前一天,他剛給傭人們放了假,說要在家陪我們,不想讓傭人打擾。”
“她被人送到醫院,在醫院搶救的時候,他正陪著他的舊情人,安慰著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兒子。”
“醫生宣布死亡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讓他來處理後事,他一個都沒接。”
“你被他護在懷裏的時候,我和我母親冰冷的屍體待在一起。”
紀非然語氣很平常,好像隻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說完,他還笑了下,望向對麵的人:“你還覺得你不是我的敵人嗎?”
紀哲:“我不知道這些……”
“現在知道了。”紀非然道:“所以你要給我讓路嗎?”
“你不能走。”還沒弄清楚他乾了什麽,怎麽能讓離開。
“你還真是他的好兒子。”
紀哲忽略掉紀非然的嘲諷:“今天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父親,但是你必須……”
“紀先生!”
“小心!”
紀哲沒料到紀非然會突然動手,他因為感染問題,身體反應不過來,要不是後麵的人拉他一下,他可能就被紀非然踹到。
“砰——”
有人開槍。
紀哲往那邊看一眼,想要阻止。
然而到嘴邊的話很快又咽回去,被人扶到後麵躲避,沒有阻止他們。
…
紀非然畢竟隻有一個人,麵對這麽多人,還個個都有武器,最後也隻能被抓。
眼鏡不知道掉哪裏去了,亂糟糟的頭發垂在肩膀。
紀非然一點沒有被抓的覺悟,眉宇間依舊盛著幾分囂張。
“紀非然,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乾了什麽?”
“不知道。”
紀哲抬手,“把他帶過來。”
紀哲從旁邊的安保手裏接過武器。
紀非然立即刺了一句:“怎麽,終於演不下去,打算除掉我了?”
紀哲語氣冷靜:“我不會殺你。”
紀非然恍然:“怕你親愛的父親,會為我和你翻臉?這你大可放心,你比我重要多了。”
哢嚓——
武器上膛,對準紀非然大腿,“非然,不要逼我走到這一步。”
紀非然把腿往前遞了遞,指著大動脈的位置:“來,往這兒打。”
紀哲:“……”
紀哲手都抖了下。
“你現在不打,之後可是要後悔的。”紀非然還在繼續激他,“還有二十分總,這裏可能就不複存在了……”
紀哲瞳孔微微一縮:“你說什麽?”
紀非然假惺惺的說:“大哥又不耳背,怎麽這點都聽不清楚?”
紀哲聲音提高不少:“紀非然,你瘋了!”
“沒有,我很正常,心理醫生前段時間才給我做過測試,你要看檢測報告嗎?”
紀哲深深地看紀非然一眼,扭頭吩咐人去查。
紀非然肆無忌憚的樣子,仿佛篤定他什麽都查不到。
紀哲眼底閃過一縷暗芒。
他這是要不惜拚上自己的命,也要讓他陪葬嗎?
砰——
子彈打在紀非然腳尖前一厘米的位置。
紀非然依舊紋絲不動,臉上勾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紀哲胳膊上移,對準他肩膀,“紀非然,這一顆子彈,可不會打歪。”
紀非然抱著胳膊:“你打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