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不是他們這已經破敗的人族,三百年的掠奪,讓本就無比富裕的異族,資源已經多到令人發指。
而身為異族之中的天才一般存在,怎麽可能沒有法寶護身呢…
“法寶啊,是法寶啊…”
王武低吼,看著手中那蘊含了致命毒素的瓶子,充滿了不甘。
遠方,異族少主的動作是那樣的寫意。
輕輕揮手,或者隻是微微伸腿,這就代表了一條生命的消失。
這是屠殺,屬於一個人的屠殺。
可人族…
沒有退避!
哪怕就是幼小的孩童,他們也沒有後退一步!
當甩著自己的樹枝,‘惡狠狠’抽在那光芒之上的時候,他們的眼中還是倔強。
倔強,不屈,即便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哪怕在身體四分五裂的時刻,依然還是如此…
看著坡腳的男人被擊碎,看著愚鈍的婦人肢體分離,看著幼小的孩童頭顱飛起——
王武將手中的瓶子隨手丟棄,他猩紅的雙眼中,已經看不到任何的理智了。
周身的氣息,在這一刻洶湧的澎湃起來。
隻是瞬間,鍛體五重——
不,是六重!
是七重!
這是,鍛體七重!
麵容潮紅,身體在不斷的痙攣,一絲絲殷紅從嘴角,從身體各處的衣服之上滲出。
這是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施展的最強大秘法。
看到這一幕,狩獵隊的成員也不在猶豫了。
他們相視一笑。
或者不甘,帶著些許的解脫,又有些懷念。
他們最終,選擇了和王武一般的道路!
刹那間,鍛體四重,鍛體五重!
最近幾十年時間中,他們這一處地窟最強者也不過就是鍛體五重。
而如今…
這是他們地窟最近百年時間中的最輝煌!
以生命為紙筆,書寫了他們最後的燦爛…
…
指甲已經嵌入到了手掌之中。
任憑這已經強化過數次的肉身,可此刻卻也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李牧躲在高達十丈的古木頂端,他的眼中血紅一片。
下方,他的族人,他的友人,他的那些沒有血緣的親人在被一一屠殺。
可他,隻能看著…
從出生到現在,李牧已經活過了將近十七個年頭。
這十七年中,他僅有幾次離開地窟,也是在王武等人的陪伴之下。
可以說,他的一生,就是地窟!
而下麵…他的一生,他所有的記憶,他的喜怒哀樂,他的無數回憶和憧憬卻在被屠殺!
他,忍得住嗎…
忍住的嗎?
李牧的腦海已經開始逐漸混沌。
他的理智,已經開始壓製不住那積蓄了無限能量的憤怒火焰了。
忍!
忍!忍!
忍!忍!忍!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要忍!
他尚未突破鍛體境,麵對已經達到了開竅境的少主他有什麽辦法?
開竅和鍛體的差距,宛若天塹,而對方也不平凡,是天才一流的存在。
如果,在加上堅不可摧的法寶護身,他有什麽資格挑戰對方?
更加別說,在他少主的身後,有著數個開竅境的人族叛徒。
下去,就是送死!
他是天才,是妖孽!
李牧相信,自己有著那神秘記憶的幫助,有著那無數的感悟,未來的他絕對可以超越極限,哪怕神話,也不是不能覬覦的!
到時候,人族誕生神話,即便不能收複失地,但處境絕對比起現在好過很多。
他活著,對於人族的作用太大太大,到時候他可以拯救上萬,十萬,甚至百萬的人族!
而眼前,隻有不到二百人。
孰輕孰重?
孰輕…孰重!
李牧一遍遍在腦海之中對著自己喊著,他的理智在傾儘最大的努力去壓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