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秀梅並不知道這些,她隻是本能地覺得,她手腕上戴著的玉鐲,絕不能給秦九娘瞧。
想到這,她急忙說道:“這手鐲是我娘給我的遺物,不能摘下來!”
秦九娘:“不必摘,我隻是瞧瞧。”
她說完,徑直起身,走向羅秀梅。
後者的麵色更白了,本能地後退躲閃。
秦九娘:“我隻是瞧瞧而已,又不要你的,你躲什麼?”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
一個窮得沒有活路,都要賣身為奴的窮苦人,手上卻戴著一對價值不菲的玉鐲,豈不是奇怪?
雖然對方說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但是其母就是一個普通的鄉下人,哪有錢買水頭這麼好的玉鐲。
沈家丫環手上戴著的這對玉鐲,怕不是有什麼大名堂!
於是大家紛紛開口,嗬斥羅秀梅。
“你這丫環,忒不知好歹了,秦老板就是覺得你那玉鐲好看,想多看一眼而已,難不成秦老板還會搶你的玉鐲不成?”
“所謂做賊心虛,這丫環說話前後矛盾,又心虛成這樣,她手上那玉鐲,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要我看啊,極有可能,畢竟她方才自己都說了,她家窮的很,飯都吃不上,都賣身為奴了,怎麼可能還會戴那樣好的玉鐲。”
“正是如此,我方才打眼瞧了下,那玉鐲也不便宜,少說也能值個大幾百兩的銀子。”
“本朝律法有規定,偷竊他人財物價值超過十兩,就要收監流放,她這玉鐲價值好幾百兩,殺頭都夠了!”
“殺頭”二字一出,羅秀梅本就慘白的麵容更加慘白了,冷汗大顆大顆的從她額頭上滾落。
她還這麼小,她的大好年華才剛剛開始,她不要被砍頭!
……可她要承認身份的話,會不會給表哥帶來麻煩?
表哥對她本來就很冷淡,如果這次沒能幫到表哥,反倒還給表哥帶來麻煩,表哥以後肯定會更加的討厭她!
如果她不能嫁給表哥,不能做個富貴太太,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想到這,羅秀梅硬是扛住了,咬牙不承認自己是沈崇德的表妹。
她哭著哀求秦九娘:“秦老板,這玉鐲真是奴婢娘留給奴婢的遺物,不是奴婢偷的……秦老板,大家都說你人美心善,求求您為難奴婢了!”
一邊說,一邊就“咚咚”地磕頭。
羅秀梅方才的害怕畏懼都是裝的,這會兒她卻是真的害怕起來。
因此,沒幾下,她的額頭上就見血了。
殊不知,她這行為,恰恰對應了一個詞:欲蓋彌彰。
眾人全都蹙眉望著她。
秦九娘也略感詫異,沒想到對方還挺能扛事,這麼多人一起施壓,連收監殺頭都搬出來了,這位羅表妹還一口一個奴婢的自稱,絕口不提和沈崇德之間的關係。
……不承認是吧?沒關係,她自有法子逼對方承認。
“秀梅姑娘,你這話就說的嚴重了,我就隻是對你手上的玉鐲好奇,想要看看……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話音未落,不等羅秀梅有所反應,秦九娘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徑直將她手腕上的玉鐲脫下一隻來。
羅秀梅大驚失色,跳起來就要去搶。
……可惜被杏兒大力摁住了。
羅秀梅一邊掙紮,一邊大聲喊道:“把玉鐲還給我!快把玉鐲還給我!!!”
“彆急,我就瞧一眼,馬上就還給你。”秦九娘淡淡道,將玉鐲舉起來對著光一照,然後她發出了今天的第三聲“咦”。
“這玉鐲上麵,怎麼會有沈家的標識啊?”
她狐疑,扭頭望向羅秀梅。
“你方才不說,這玉鐲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嗎,可是你母親十年前就去世了,而沈記卻是三年前才有的,這……說不通啊。”
隨即,她仿佛突然明白過來一般,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賊,你偷了主人家的東西!”
“難怪你死活不肯讓我看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