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鰱魚被市吏拎在手中抖啊抖的,似乎被抖出了氣性,不高興地甩了下魚尾。
幾滴帶著腥氣的水珠甩到了沈招娣的臉上,她激靈了下,望著那條還在不停扭動身體的鰱魚,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這魚……軟綿綿的,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攻擊力度。
可她的胳膊就是讓這條魚給砸斷的啊,錯不了的!
想到這,沈招娣一咬牙,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條魚!”
語氣堅定而篤定。
她用眼神狠狠刀了下秦九娘,然後扯開大嗓門對那市吏道:“大老爺,您是不知道,這賤人心腸歹毒著呢……”
“嚎什麼嚎,閉嘴。”話沒說完,那市吏就不耐煩地喝止道,“我問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少他娘給老子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市吏一臉凶惡,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官方服飾,說他是匪徒都有人信。
沈招娣嚇得忙閉上嘴,不敢再嚎了。
市吏嗤了一聲,將魚塞進她手中。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們就現場驗證一下吧,你若能用這條魚,將那位小娘子的胳膊砸斷,我便判定你的說辭有效,即刻就將那小娘子收監關押。”
市吏說完,望向秦九娘:“把你的胳膊伸出來讓她砸。”
一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秦九娘:“……”
她還是頭一次知道,斷案竟然還能這樣個斷法!
秦九娘一陣無語,但她也知道小鬼難纏的道理,扯住不滿要抗議的杏兒,朝她搖了搖頭。
這些在市場上行走,維護市場秩序的市吏們,麵對上麵的官老爺,他們個個點頭哈腰,滿臉諂笑,極儘恭維巴結之勢。
可轉過頭,麵對他們這些普通百姓,這些市吏的腰杆子立馬挺的比鬆柏還要直,腦袋昂的能有八丈高,個個都拽的跟大爺似的,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說難聽一點兒,這就是一群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小人。
市吏讓她伸出胳膊,倘若她不配合,對方估計連驗證都不驗證了,直接就能將她收監關押了事。
那就配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