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倒是不忍了,心想這些菜明明瞅著就很難吃,皇帝卻裝著好吃,定是方才訓太狠的緣故。
她正要勸皇帝不必勉強,有心就好。
卻不料皇帝真就一筷子一筷子夾吃,直到用得乾乾淨淨,讓太後險些懷疑,這還是不是她那挑剔的兒子。
另一邊,梨花看著眼前的大內總管,一臉還有麼的表情。
張德發把梨花從頭到尾誇了一通,誇得口乾舌燥,發現人還想聽。
他隻得搜腸刮肚,滿臉笑容接著誇。
梨花一雙大大的桃花眼飽含求知欲,不時附和一句:
“張公公說我風儀佳,真的麼?”
“沉魚落雁之姿,那是如何的?”
“仙姿玉貌,公公說得是我?”
隻要梨花接口一句,張德發就得絞儘腦汁解釋他誇的詞兒,每個詞都是怎麼怎麼適合梨花。
張德發心裡苦啊,他腦子是犯了抽,才會見麵行完禮後,想通過誇讚把人給架上去,好把之前得罪人的事含糊過去,教人不好怪罪他先前所為。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這個主子如那寬廣的大海,那誇讚之語丟進去,能聽見響兒,就是怎麼都到達不了儘頭,反而把自己給架上了。
終於,張德發嗓子冒煙,把誇人的詞兒都用儘了,直接求饒:“武主子,您是天仙下凡,不管多少溢美之詞,都誇不儘您的好處。”
梨花這才收起求知欲,微笑道:“張公公說笑了,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
張德發心中哀嚎,得,白誇了。
這主子真是油鹽不進,誰讓他把人得罪那麼狠,合該受著。
見含糊不過去了,張德發隻得腆著臉提起以前的事:“先前咱家辦事不周,險些衝撞了武主子,幸好未釀成大錯,還望您莫怪。”
梨花訝然:“張公公說的什麼,先前是何時?我怎不記得?”
張德發隻好把他在驚鴻殿對梨花不敬的事委婉說出。
他之前要是知道皇帝真正喜歡的是這個主子,打死他也不敢對人那麼不客氣,還想要當庭搜身。
不僅如此,當時他特彆“關照”了汀梨院的奴才,尤其是知春。
張德發知道知春回去後,定然會和梨花說受過的待遇,要了老命了。
“哦,是那事啊。”梨花恍然想起,笑著道:“張公公不提,我都沒想起來。”
張德發一聽,心裡暗鬆一口氣,聽這話的意思應當算過去了。
他堆滿笑容,正想說武主子不愧心胸寬廣。
便聽梨花說:“聽聞張公公那時想用刑,逼我下麵的丫頭招供,想來當時必定有十分把握認定我是凶手吧?”
張德發笑容一僵,連連否認。
他當時腦子肯定漿糊了,明明都看見烏雪對這主子與眾不同,還把人當做第一嫌疑人,活該有此一劫!
張德發好說歹說,梨花才鬆口:“張公公也是奉命行事,我都理解,隻是我那小丫頭被張公公嚇得不清,你看……”
張德發一下子精神了:“咱家回頭便去和知春姐姐賠禮道歉。”
梨花笑容揚起,嘴裡卻說:“這怎麼好,知春不過小小宮女,怎擔得起張公公如此這般?”
張德發連忙保證一通,都當得起,他的臉麵不值錢。
隻要這個主子不怪罪他,彆說給小丫頭道歉了,便是磕頭他都願意。
沒得法子,隻有這主子這裡揭過去了,皇帝那裡才真正算過去,他先前的過錯才算一筆勾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