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自然理解為什麼,有惡奴欺主,還處於關鍵要職,輕易不能動手,上策當然是先暗中查付出的代價最小。
明著查興許什麼都查不出,代價還會很大,最怕的是等人消滅了證據,往後想查可能都查不出來。
梨花略一思索:“此事不難!”
尉遲恭眸中光芒一閃:“何解?”
梨花微微一笑,眼裡帶了些狡黠:“放一把火呀!”
“放火?”尉遲恭瞳孔微張,一道靈光閃過他腦海。
卻不容他反應,就見梨花拿出知春帶來的盒子,“啪”放在桌上,笑著對他說:“這事不急,我們先解決另一事再說。”
梨花說著話,手上也沒閒著,將盒子打開。
小小的盒子打開後,竟分了上下兩層呈現在眼前,十分精巧。
尉遲恭不解地看去,那小盒子第一層放了一張疊好的紙,第二層靠邊是兩個小格,一格放了紅色朱砂,一格放了黑色墨汁,剩餘的空地放了一支小巧的毛筆,筆尖端用羊皮套著。
尉遲恭疑惑了,這是?
還不等他疑問出聲,就見梨花將那張紙迅速攤開放在他麵前,拿出那支筆拔出筆尖的套沾了沾黑墨,舉到他麵前,熱情地說:
“玉先生,我那枚簪子既對你如此重要,你便留著吧,簽了這份買賣契約,你欠我五十兩銀子便可。”
隻要簽了,往後她就沒後顧之憂,從此錢貨兩清,那簪子以後不歸她所屬,要是犯事了,也跟她沒關,誰也害不了她。
尉遲恭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景,頭回有人明目張膽敢讓他簽欠條,著實被梨花給整懵了。
他低頭看向那份契約,便見上麵清清楚楚寫明了簪子價錢,哪月哪日哪時賣出,便連買賣理由她都貼心替他瞎寫了個,紙上甚至畫了簪子的形狀,畫工不錯,過目難忘。
尉遲恭臉色頓時黑下來,一陣無言,這樣的法子興許隻有小賊能想到,拿不回簪子便退而求其次打欠條,還真是……
在他前麵明明白白打算盤,邏輯嚴密謹慎得可以。
尉遲恭忽然覺得,他之前操心小賊應付不了後宮那些刁難,完全是多餘的。
就小賊這小心謹慎又狡猾的模樣,不坑彆人已謝天謝地,一般人哪裡是她對手,隻怕那些後宮妃嬪到她麵前,來一個折一個,來兩個折一雙。
梨花見他隻看一眼,就看回她,臉色很是不渝,這麼快的功夫也不知有沒有看明白契約,權且當他看明白了吧。
她忽略妖孽的不快,目光灼灼,笑意吟吟:“玉先生意下如何?你是識貨之人,我那簪子不止五十兩,我是覺得你人還不錯,重情重義,才姑且折算做五十兩罷了。”
瞎話張嘴就出,把人給架上去,順便讓人念她的好處。
再接著道:“往後你不必想著欠我什麼,我也不再惦念那簪子,交易公平,童叟無欺,你好我好,豈不兩全其美?”
將話說出後,梨花自覺事兒穩了,就算妖孽臉皮再厚,這下也得簽了吧。
更何況她剛幫過他,再者她還沒解釋怎麼放火呢,想知道的話就不好拒絕她了,橫看豎看,怎麼著都穩了。
尉遲恭生生給氣笑了,小賊想和他撇得乾乾淨淨,哪有這麼便宜之事,先得問過他願不願。
雖然小賊算計的模樣很可愛,但此刻尉遲恭隻覺得手心發癢得很,直想罰人一頓。
若不是他現下身份還不想暴露,非得讓小賊好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