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意思是讓皇帝收斂收斂,管束好人,彆再把秀女刺激出宮了。
二十九個秀女,進宮當天被拖了一個出去,剩二十八個。
沒兩天又跑了兩個,隻剩二十六個了,她可不想還沒大比,人就全沒了。
太後意思表達到了,話卻沒說太直白,她相信以皇帝的敏捷,定然能明白她什麼意思。
想是想得很好,卻偏偏不知道皇帝換了花招,秦嬤嬤還沒機會稟報《九章算術》的事呢。
尉遲恭也理解到太後是讓他彆跟以前,讓小太監找宮妃的事兒那樣,去群芳殿找秀女的茬,卻根本不知太後將秀女出宮的事都賴在了自己的頭上。
何況此次,他從頭到尾都沒吩咐人找事兒。
所以尉遲恭點頭應承,十分痛快:“母後放心,自是不會那樣了。”
太後眉目舒展放下心來,和皇帝母慈子孝,其樂融融,全然不知還有一個炸雷等著她。
就在這時,前麵拐角走出一妃子和一宮女。
兩人看過去,待看清來人,太後麵色冷淡下來。
那妃子氣質獨特,周身冷冷清清,仿佛一朵深山峽穀中遺世獨立、幽靜綻放、不食人間煙火的蘭花。
她似剛發現太後和皇帝兩人,帶著貼身宮女走近,款款行禮:“參見太後,參見萬歲爺。”聲音恬靜動人,聽之十分舒服。
太後麵上淡淡:“起來吧,清妃,你在此作甚?”
喚清妃的女子起身,解釋道:“清兒今晨不適,未參加賞花宴,方才剛覺好些,想起還未同太後請安,心中惦念,便過來了。未料在此遇見您和萬歲爺。”
說到這裡,清妃抬頭關切地望過來:“不知太後可安泰?”
又望向皇帝:“萬歲爺可安好?”
賞花宴太後並未真正邀請清妃,兩人心照不宣,清妃說成是自己不適,給自己留了顏麵,又免了太後的尷尬,本是好心。
但太後並未十分高興,而是淡淡地說:“清妃有心,哀家身子還可,皇帝也好,龍馬精神。”
尉遲恭頷首,沒有說話。
清妃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此,清兒便放心了。”
太後此刻意興闌珊,擺了擺手:“見已見過,不必再去請安了。”
清妃恭敬道:“是,遵娘娘之命。”低頭時露出一絲受傷的神情。
太後好心情被破壞殆儘,轉頭道:“皇帝,你有朝事需忙,不必再送,哀家自個回去便好。”
說著讓人抬來轎攆,乘上步攆回去了。
尉遲恭站著目送,等太後不見才收回目光,看向清妃微微點頭,轉身準備離去。
清妃連忙出言:“許久不見,清兒送送表哥如何?”麵上帶著溫婉淡雅的笑容,一雙眼眸殷殷期盼。
“不必了。”尉遲恭毫不猶豫拒絕,腳步不停。
走出幾步後,又腳步一頓,回頭道:“既已進了宮,便不是從前,還是依著規矩,莫要叫朕表哥為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獨留清妃留在原地,愁眉輕鎖,似有無限惆悵。
修德軒內。
梨花冷笑一聲:“公公嫌難,那便出個稚子也可算之題,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