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儀緊捏拳頭,麵上一絲笑意也無,與往常注意舉止儀態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走上前來,定定看著梨花,又問一遍:“你敢不敢與我再比一場?”
自昨日輸了後,李若儀已然陷入魔怔,始終不信她會輸。
最難受的是,從此她的禮儀典範美名不複存在,成了一場笑話,比殺了她還讓她接受不了。
此刻,膳堂裡的其他秀女,吃好的,沒吃好的,紛紛放下了筷子,熱切地投過目光,激動的豎起耳朵。
蘇思茹尤其激動,就差搬板凳來看戲了,李若儀跟梨花無論哪個贏,她都沒意見,兩人她都不喜歡。
京中閨閣分為幾大派彆,蘇思茹屬於豪橫那一掛的,身邊攀附了許多走狗,跟李若儀那幫自視清高走才氣清流的那掛不同,平時井水不犯河水。
但相比李若儀,她覺得還是梨花要順眼一丟丟,李若儀太虛偽了,她更喜歡坦蕩的。
王詩語和幾人擔心地跟過去,勸道:“若儀姐姐,你昨夜幾乎一夜未睡,太累了,莫要理她,咱們先回去吧。”
李若儀搖頭不依,定要再比。
梨花順著點頭認同:“王姐姐說的是,李姐姐你就聽她的吧,我瞧你精神不好,贏了你亦是勝之不武,還是罷了。”
“你!”李若儀一下子便紅了眼,嘴唇都哆嗦起來,氣的!
王詩語也怒上心頭:“姓武的,你好大的口氣,李姐姐成名之時,你還不知在哪個山窩窩裡轉悠,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贏了一回,有什麼可狂的。”
想插話幫腔,借機鞏固關係的周玉珍沉默了,那山窩窩就是她家……
其餘幾人紛紛附和:“李姐姐昨日不過小瞧了她,未儘全力罷了,今日田嬤嬤體貼姐姐,才不讓她示範。”
“說的極是,現下李姐姐便是未歇好,都有十足的膽氣去比,她不會是不敢了吧?”
“定是了,若是比彆的,誰贏誰輸還說不定呢!”
幾人一言一語,句句都在捧李若儀踩梨花,讓李若儀心氣平了些許。
卻在這時,梨花似來了興致:“嗯?比彆的?隻是我瞧著李姐姐確實很累的模樣……”
她頓了頓,看了眼李若儀,為難地搖了搖頭,將目光轉看其他人,最後落到王詩語身上。
她眼睛一亮:“若不然,王姐姐和我比?你們姐妹同心,你贏了,便如同李姐姐贏了,我也不算勝之不武,如何?”
一雙桃花眼炯炯有神,看得王詩語心裡一慌。
那股被盯上的怪異感覺又來了,今日一上午,她時不時冒出這種怪異的感覺,從未停止過。
現下怎麼說著說著變成了和她比?
隻是比禮儀,她不行啊,今日上午又見識了一把,連李若儀都沒把握,她怎麼可能比得過。
便是比彆的禮儀,她也不行啊!
其他姐妹看出了王詩語的心聲,正想幫腔,準備說梨花以己之長欺負人,還不是勝之不武,不過話還沒出口。
就聽梨花憂愁地說:“隻是今日瞧過王姐姐的用膳之儀,嗯……還是罷了,就比王姐姐擅長的好了。”
半個字沒說王詩語禮儀不好,但這個“嗯……”字,話尾巴拖得長長,引人遐想,深意無限。
王詩語頓時一股熱血衝上腦門,感覺自己又行了,氣衝衝出口:“比就比,這可是你說的,就比詩詞!”
她終於知道哪裡怪異了,原來姓武的一直在暗中笑她禮儀不行,這如何能忍!
梨花笑眯眯地一口答應:“好呀!”臉頰兩邊的小梨渦格外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