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也是沒想到孫嬤嬤怕她怕成那樣,有些錯愕。
聽知春這麼問回過神來,抬手敲了知春一個腦瓜蹦:“尊師重道,無關身份。”
多條朋友多條路,她是去闖關的,不是把路堵死的。
雖說是她用了手段在先,但孫嬤嬤確確實實教導了她,是該還的。
梨花最不喜欠彆人的,孫嬤嬤的好還,但有一群人的,她欠了許多許多,卻不知怎麼還。
她心口有些發悶:“替我更衣,今日早些去母親那裡說說話。”
知春揉著額頭似懂非懂,乖乖應了:“是,小姐。”
兩人從不懷疑梨花不能中選,不過認知卻有不同。
知春肯定她的小姐能中選,是出於對梨花的盲目崇拜。
在知春眼裡,梨花是那種典型的比你聰明還比你努力的人,懂得很多,幾乎沒有學不會的東西,簡直是吊打同輩的好手,對身邊的人影響極深。
就知春的話來說,養在小姐院子裡的狗,都比彆的狗爭氣,她小姐怎麼可能中不了選?
要中不了,那肯定是有黑幕!
而按梨花想的,她要是中不了選,那才是真正沒有黑幕!
曆朝曆代皇帝選秀幾乎都是出於政治目的,怎麼可能沒有黑幕?
梨花確定她一定會中選,除了狗係統的提示外,還有彆的緣由。
那便是她是武定邦的女兒,沒理由不會中選,即便後來的武家被抄家滅族,但此時的武家無疑是鼎盛時期,深得先帝和新皇重用。
可是為何最後走向了滅亡呢?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唉……
……
這夜,梨花破天荒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
這是她自猝死穿越來的頭一次失眠,不隻是因為即將麵對係統設置的生死大關,更是因為武家人,因為他們的未來命運。
這三年來,梨花刻意麻痹自己,將自己剝離成武家的一個看客,日日沉浸在學習中。
學習之外,她給武大人解決了幾個難題,幫武清武澈用前世應試教育總結科舉套路,提高武竹武蘭的各方麵,讓她們婚事變得順利。
可是依舊還不清武家人待她的好。
今夜武夫人拉著她的手,抹著眼淚:“梨兒,你是娘春日生的小梨花,又在春日離開娘,娘這心……哎,不說那些,娘彆的幫不了你,給你準備了二十來個箱籠隨宮去,隻盼你在裡頭過得好一些,娘在宮外便安心了。”
二姐武竹拉著她悄悄說:“小妹,二表姐周玉珍也要進宮,三年前我打了她一頓給你出氣,若去了宮裡,她敢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彆讓著她。”
大姐武蘭寬慰她:“小妹,因著當初你落水一場,娘很惱火,現下家裡頭都不怎麼同舅舅家來往了,你在宮裡也不必顧忌我們,且先保重好自己。”
武清、武澈說:“小妹,李小姐的事,哥哥們又給你打聽了些新消息,都寫下了,你拿去。”
情深義又重,是梨花前世所感受不到的溫暖。
她的前世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值得留戀的早已離她而去,所以她從不緬懷前世,她理智、冷靜、拚命,眼中隻有目標。
可如今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牽掛了。
她很渺小,明日還有性命關要過,現下妄圖扭轉武家未來的命運,壓根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