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寧宮裡。
太後伸著脖子盼:“今日時辰都過了,武丫頭和知春怎還不來?”往日很準時的。
“莫不是今日起遲了?”秦嬤嬤也奇怪,提議道:“要不奴婢派人去看看?”
太後略一想:“還是罷了,武丫頭這麼多日實在辛苦,不必去擾她了,讓她好好歇歇。”
“還是您體貼,那便聽您的。”秦嬤嬤笑著應下。
太後感慨:“原先武丫頭來太早,哀家不習慣,想著法子讓她晚些來,可人今兒個沒來,哀家忽然又不習慣了。”
秦嬤嬤語含笑意調侃:“那是娘娘您喜歡武主子,喜歡她陪著您。這些日子您堅持下來了,不像先前那般躲懶了,自然也就念上了。”
太後一聽,喜歡武丫頭她不反駁,但後麵的話她不同意:“胡說,哀家哪回躲過懶?”
秦嬤嬤笑嗬嗬附和:“是是是,娘娘說的是。”
“你這老貨……”太後嗔怪,不由自主便笑了。
秦嬤嬤和其餘宮人也跟著一道笑。
等走到慣常早練的地方,太後吩咐:“武丫頭不在,早練開始吧,免得你們又說哀家躲懶。”
想起了什麼,她補一句:“等回頭她來了,你們都得好好替哀家作證。”
秦嬤嬤和秋雁等人又笑了,太後這個樣子真像個求表揚的孩童。
她們紛紛應和:“好好好,奴婢們啊,定教武主子知曉咱們的太後娘娘做得有多好,樣樣不落,樣樣做得極好。”
太後十分滿意,自得讓武丫頭知道她做得有多好的。
老實說,如今太後喜歡上了早起,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氣,渾身充滿勁頭,精神頭和氣色不知比之前好了多少。
早練途中,秦嬤嬤想起一事,找了個機會稟報:“太後娘娘,奴婢說個事兒,您彆動氣。”
太後最近都很舒心,聞言很疑惑:“什麼事能讓哀家動氣?”
秦嬤嬤給她打過預防針,便將宮妃這些日子早練以來的表現一一說出。
起初眾宮妃還算乖覺,日日喊苦喊累,但到底是去了。
沒多久,宮妃們便堅持不下去了,於是開始耍心機,各種找借口找理由躲懶不配合。
這一群女人本來彼此之間就不太對付,累得苦不堪言時還不忘給彆人下絆子。
這下好了,她們耍起心機偷懶,那叫一個亂象頻生,你舉報我,我揭發你,吵吵嚷嚷像盤散沙一樣亂。
厲嬤嬤是掌刑司的掌事嬤嬤,人嚴肅公正,卻架不住作妖的妃子太多。
天天都有妃子找她告狀,時時都有人要找她聲張正義,動不動就哭訴。
搞得厲嬤嬤十分頭疼,又不能不管,管完一茬又冒起一茬,那叫一個源源不斷。
日子稍微長一點,宮妃們知道病了和來月事可以告假,又看太後不怎麼管,膽子漸漸大起來。
她們於是開始每天找不同的緣由告假,有第一個敢稱病不來的,就有第二個。
慢慢的來早練的人越來越少。
最誇張的一日,一半是腦仁疼腰疼心口疼哪哪都疼的宮妃,病因五花八門,禦醫前去檢查,什麼都查不出來,但就是喊疼。
另一半是月事來的宮妃,說肚子疼不好去早練,若真去查她們以往月事來的日子,她們便說自己小日子不調。
總之就是要告假,窩在自己殿中躲著。
早練發展到現在,名存實亡。
若不是太後的命令,厲嬤嬤真是懶得管,一群拈輕怕重的事兒精,輕不得重不得,沒半點自覺。
見此情景,厲嬤嬤去找秦嬤嬤,直接把每個人的表現一一記錄在內交給秦嬤嬤,半點不願替宮妃們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