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彆想,主子讓他在外麵,他就得在外麵。”保鏢的語氣不容置喙,跟陸淵身邊待久了,說話的語氣都夾帶了一兩分的強勢。
明素婉無可奈何,低聲安撫莊洪的情緒,“先吃飯吧,不然夜裡餓。”
而且餓了保鏢也不會讓莊洪吵到他們的,現在不吃,可就要等到明天白天了。
雷聲大作,吵的人說話聲音都聽不見。
莊洪一臉疑惑的看著明素婉,語氣不善的吼:“大點聲,我沒聽清!”
“夜裡蚊子多,我待會給你支個蚊帳!”明素婉提高音量:“晚上我就不用蚊帳了,給你用!”
“那你快點搞!把電風扇也給我拿過來!嘛的都快熱死老子了!”
“還有,”明素婉放沉了嗓音:“你以後對薄懿他們兩個態度尊敬點,你惹不起,兩個都不是什麼軟柿子,說話口氣不比薄家人弱。”
一旁的保鏢聽了個七七八八,起身走到他們旁邊,“嘀咕什麼呢?我們少爺少夫人也是你們能背後議論的?”
更有附和的:“彆被我們聽到第二次!”
明素婉心一驚,連忙道:“對、對不起,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保鏢的力氣莊洪是體驗過的,這話一出,莊洪立馬憋住了想知道的好奇心。
隻留著一張不服氣的臉,瞪著眼睛看著那群黑壓壓的人。
明素婉幫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收拾好碗筷說:“有什麼事你就喊一聲,我屋裡門不關,能聽見。”
隔著院裡的窗戶,這一幕落在薄懿眼裡,女孩秀氣的眉頭此時皺成了一個川字。
“莊洪都這樣了,明素婉怎麼還往他身上貼?”薄懿冷笑:“真是活該。”
“人非草木,人非聖賢,”寡淡的嗓音在雷聲中顯得更為清冽,慢悠悠的:“凡是有關人性之事,沒有絕對的黑白對錯,是非在於本心。”
薄懿不以為然:“一個正常的人,是不會喜歡一個傷害她的人,除非這個人不正常。”
陸淵從她身後走來,腰間的皮帶已經被卸下扔到了椅子上,袖子卷到了小臂上方,看著雨下簡易帳篷裡的情景,淡淡的道:“不是什麼事都得靠著喜歡二字去堅持,也不是因為討厭二字而放棄。”
薄懿沒回頭,隻從身側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無奈:“有的事情,是無愧於心,是不可躲避的責任,是必須要麵對的事。”
這話從任何人嘴裡說出來薄懿都不覺得稀奇,可這個人偏偏是最不可能傷春悲秋的人——陸淵。
“怎麼個事?”薄懿轉身,饒有趣味的打量著陸淵,“突然讀上聖賢書了?感悟人生真諦了?”
薄懿緩緩靠近他,直到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檀木香才停止,保持這個危險的親密距離,幽幽的問道:“陸淵,這可不像你啊……”
陸淵微微伸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緩緩摩挲著圈住,然後是另外一隻。
“是我,”陸淵垂眸,如烈火般炙熱的目光緊擭住薄懿的小臉,語氣深沉暗啞:“一直都是我。”
直到兩隻胳膊都圈住薄懿的腰,微微收緊,像毒蛇般纏繞攀升到她後肩胛骨,脖頸處,抬起她的下巴,覆在薄懿的唇上。
他狹眸中是難以抗拒的幽深,如同深海之中的漩渦,一旦靠近就會被席卷進去,恨不得連靈魂都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