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微乎其微的歎了口氣，“薄懿。”

依舊沒人回應他。

“懿崽。”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房間內顯得格外寂寥，醇厚中透著溫柔，一遍遍的喊，像是在呼喚遙遠的愛人。

床上的女孩眉頭皺了皺，嘴唇翁動了下，乳白色的液體從嘴角溢出，緩緩流如下顎線，表情似是很痛苦。

陸淵抽出濕巾把她臉上的奶漬擦乾淨，用手試了試她的體溫，動作小心翼翼，自己都沒發現眉頭擰的那麼緊，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陸淵雙手捧住她的臉，掌心隻要微微合攏，能把她整張臉覆蓋，輕而易舉。

薄懿睫羽輕顫了下，陸淵以為她要醒了，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臉，“醒醒。”

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隻有微微拍打臉頰的聲音，薄懿就像一個布偶被對待成這樣。

陸淵坐在床邊看了片刻，確認她沒有要醒的跡象，才低低的，沉緩的開口：“如果知道是你，我不會那麼做。”

往日的情景儘數浮現在腦海，一幀幀的循環播放。

眼前的女孩似乎變成了當年那個丁點大的女孩，看著她從孤兒院的牆下鑽出來，頭發上都掛著稻草，衣服不男不女破爛不堪，個子倒是不矮，臉上也臟兮兮的根本看不出來是男是女。

陸行淵那會已經是灰色地帶選中的繼承人，在一次執行任務中，看到了誤闖進來的家夥，絲毫不留情的把她跟死人關在了一起。

他興高采烈的回孤兒院去找薄懿，才發現她失蹤了，監控裡的薄懿用了偷梁換柱，裝扮成彆人的模樣鑽狗洞出了孤兒院。

當陸行淵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徹底怔住，那不就是他看到的小男孩嗎？

人多眼雜，他沒辦法獨自去找到人，偷摸摸的轉移了薄懿，聯合了警方表麵上去把薄懿救了回來，並不知道那些死人。

這些，隻要他不說，薄懿就永遠不會知道。

“我記得你，你叫懿崽。”陸淵微微俯身去理清她的發絲，露出白淨的小臉，紅撲撲的。

陸淵摘掉了眼鏡，露出最原始的雙眸，深邃不見底，平靜的波而不動，緩慢的掀掀眼眸，周身籠罩著強烈的駭人戾氣，壓迫感極強。

但看著女孩的神情裡是難以捉摸的溫柔，絲絲縷縷的，一旦被捕捉到，再深入的探查，才能發現那是無儘的溫柔，讓人快要溺死在他的眼裡。

“懿崽，”陸淵聲音低沉沉的，聽不真切，卻字字都敲打在人心上，“我是阿行，承諾一定會娶你為妻的阿行。”

薄懿靜靜的躺在床上，胸口高低不平的起伏著，呼吸均勻綿長，安靜的樣子讓人覺得稀罕。

“從前我對你是不得已，可重來一次，我依然不會靠近你，原先的世界沒什麼讓你值得留戀的，你最愛的和最愛你的，都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麼戲劇性的一幕，在我墜崖時的一秒內，我想到了你，我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是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