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知道多年的相處薄懿可能把他們當成家人,可薄寶恬才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隻有薄寶恬才流著她的血,薄懿什麼都不是。
今晚出了這樣的事情,尹沁心底沒有薄懿的半點影子,就算想起也是恨。
“以後你不要去接觸薄懿,給你做主的事,媽媽來。”
薄寶恬眼裡閃著感動的淚光,用力的點頭,埋在她懷裡,“好,我聽媽媽的。”
“我可憐的孩子。”尹沁惋歎說。
“媽媽,現在公司已經沒錢了是不是?”她注意了幾眼桌上的文件,心底打鼓,想起了薄懿的車。
尹沁身子一僵,看向文件欲言又止的沒吱聲。
半晌她才安慰薄寶恬:“媽媽會處理好,如果真的破產了,媽媽也不會委屈你。”
“媽,妹妹有一輛限量版布加迪,要是能說服妹妹賣了,說不定公司就能正常運營了,可是妹妹不肯……”
尹沁冷哼,“那能是她的嗎?她這些年的錢都給了我,她哪來的錢買那車?說不定是……”
尹沁正喋喋不休的嘲諷著,忽然戛然而止,眼底掠過一絲不可置信,現在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那輛布加迪是她的?”
“嗯,今晚妹妹跟我說的,應該不能是假的,那輛車就在她名下。”
“好啊這個死丫頭,居然背著我攢了那麼多錢?”尹沁現在急需資金,眼裡顯露出濃重的精光,大腦迅速運轉著。
低頭看去,跟薄寶恬意味深長的眼神對視了。
一瞬間,彼此都在對方眼底讀懂了其中幽深,薄寶恬首先開口:“媽媽,不如讓我繼續跟妹妹相處,今晚我不怪她,隻要時間一久,我相信她一定會心軟的。”
“委屈你了。”尹沁摸摸她的頭說。
“不委屈,為了家裡一點都不委屈。”
——
夜,靜悄悄的,華宜園四周的小夜燈全部熄滅,整棟彆墅徹底陷入黑暗,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幕布,讓裡麵的人摸不到頭腦,辨不清方向,快要迷失在無邊無儘的黑暗中。
薄懿局促的站在浴室門口,捂著遮擋不住的睡裙,手骨節泛白,被水蒸氣氤氳的臉頰泛紅。
“過來。”陸淵說。
房間內一片寂靜,靜的隻能聽到陸淵轉動手裡的和田玉手持上的珠子,噠噠的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是鼓敲在薄懿心尖上。
薄懿雙腳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抬不起來,隻能小步小步的挪動,看著陸淵怡然自得的神態,好像整個天下都被他掌握在手裡,她討厭極了。
薄懿眼中掩蓋不掉對他的憤怒,心裡已經把陸淵罵了千百遍。
賤人,賤男人,遲早要你死。
“在心裡罵我?”陸淵勾唇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