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等薄懿的回答,或者壓根就沒指望她能說出什麼新奇的謊話,雙手撐在圍欄上,一副睥睨的姿態,噙著淺笑發話:“上來。”
簡單的兩個字,薄懿聽出了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她捏緊了手裡的紙巾,理了理思緒,又釋然般的鬆開,提著裙擺在他的注視下一步步靠近。
陸淵就站在原地,看著她走到他麵前,盯著她沒吱聲,像是在探究她心裡在想什麼。
薄懿被他看的頭皮發麻,不戴眼鏡的樣子讓她邁不出陸行淵的陰影,真實又虛假至極,這種兩麵截然不同的境遇,她想要逃脫的念頭又竄出來。
想跑。
陸淵忽略她的走神,上下打量她,含笑的瑞鳳眼看似溫柔無害,讓人心生向往想要沉淪。
他牽過她的手,慢悠悠的朝前走。
薄懿心下一驚,看著走廊旁邊的琉璃燈逐漸背道而離,被他帶進了房間內,籠罩而下的又是另一種顏色的燈光。
暖橘色的光平鋪在兩人麵上,柔和了原本緊張的神情。
陸淵捏了捏她的手指,帶著她走進浴室,偌大的浴缸裡放滿了玫瑰花瓣,水蒸氣緩緩往上,殷紅一片緊密的平鋪在水麵上,旁邊是沐浴用品,整齊的排列著,一應俱全。
他轉過身看著薄懿,伸手到她腋下想要尋找拉鏈。
“我自己來。”薄懿後退了一步,望著他的眼神有些發怵,在暖光的襯托下,顯得楚楚可憐。
對,可憐。
陸淵是這樣覺得,可同時也清楚,這不過是她的迂回之計。
嘖。
裝也裝的不像。
陸淵摩挲著她白皙的脖頸,用食指挑開她耳側的碎發,意味深長的說:“手上有傷,彆沾到水。”
薄懿乖乖的點頭,甜甜的答應:“好!”
陸淵轉身離開,浴室裡隻剩薄懿一人。
陸淵看著關上的門,用舌尖抵了抵臉腮,冷笑了聲。
此刻的他,坐在平板電腦前,周身的溫潤逐漸被剝離,布滿森冷的涼薄,修長的手搭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著,時不時劃幾下,緊接著屏幕那頭出現畫麵,對麵的人恭敬的說道:“主子,是薄寶恬。”
“人還在華宜園周圍,現在要抓他等您審問嗎?”
陸淵靠在座椅上轉著手裡的玉扳指,手持被他掛在了腕上,蓮花下的流蘇微微晃動著,房間內靜悄悄的,他不發話屏幕對麵也沒吱聲。
他垂眸看了看手上的玉扳指,轉到了一個圖案時,慢悠悠的開口:“把人帶到S國,薄家不用動,小小警告一下就行了。”
“是!”
柏雲又不理解他的心軟了,如果按照平時,但凡有人妄想探查他的隱私,直接扣個罪名執行槍斃了,絕不留任何後患,現在是什麼意思?
“那……帶到S國以後呢?”他猶疑問。
“殺了。”他淡聲說。
柏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