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歲沒事就愛蹲在門口跟馬老太太閒聊,這種天兒該怎麼聊她門清呀,忙就擺出感興趣的樣子,“還出這事兒了?我們家忙的腳不沾地,山腳下住著就是不好,村裡發生的事兒,沒人說,真一點不知道。”
馬老太太得意,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挨李秋歲更近一點,道:“我跟你說哈……”
柳氏看她家小閨女兒跟馬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熱火朝天,她目瞪口呆了。
這也是在鄭家學的?是了,他們家那麼些丫鬟婆子,又不用去地頭乾活,不說閒話乾啥去呀!
小閨女被鄭家給帶壞了!
柳氏習慣性把黑鍋往鄭家人頭上扣,左右她們家沒有這樣的人!
馬老太太這邊說李廣平家,李家村不管是在田間地頭,還是在村裡邊兒,但凡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說話,李廣平都覺得是在說自家。
李珍珍嚇得不敢出門兒,要說錢家二小子這事兒還真沒冤枉她,可這話就是在親爺爺跟前,她也不敢實話實說。
李廣平黑著臉從院外折返,看見李珍珍就開口訓斥,“沒事就擱屋裡繡繡花,少往外頭跑。”
李珍珍垂著頭,她都幾天沒出屋門兒了,看見李廣平出去才敢出來透口氣。
李廣平拿了鐵鎬往外頭走,李珍珍嘴唇都咬爛了,到底沒忍住,喊道:“爺爺,就這麼放過錢家?”
李家人也不少,何況您還是族長!
她的名聲被錢家人敗壞完了!她的爺爺,包括家裡人,沒一個說幫她出口氣兒的,甚至還埋怨她帶累了家裡的名聲。
那錢家二小子將來也是能耐人,前世是李秋歲救了人,今生她把人救了,他真就記住恩情了。李秋歲家裡越過越好,李珍珍不免在那人跟前嘀咕兩句,誰知道他這麼不濟事,自己蹲大牢不說,還連累人……
李珍珍嗚嗚的哭……
“那你想怎麼著?”李廣平耐住脾氣,“咱們家真要找上門兒,這種事情鬨騰起來沒完沒了,與咱們家的名聲更加不利。等明年,你不是說等明年你哥就能考上秀才了嗎,到那時就沒人敢說嘴了。”
“嗯,我哥明年一定能考上!爺爺,今年年底咱們臨山縣這邊開始鬨乾旱,這場乾旱要持續兩三個年頭。您看看接下來咱們家怎麼安排?”這事李珍珍還猶豫怎麼說,可她怕了,怕爺爺對她失望,家裡人越來越沒好臉色,一委屈,話就脫口而出了。
“當真?”
李珍珍重重點頭。
“那可不能對旁人再說了!”
李珍珍再次點頭。
……
這一陣農人忙著秋收,府城鄭家這邊,鄭老爺的差事早幾個月完成,現如今,人在京城當差,鄭鎣一直說去京城,過了八月半就該啟程了,鄭夫人領著兩個閨女留在府城這邊,這兩天都在忙著給鄭鎣收拾行李。
“娘,府城有什麼好的,咱們一起去京城吧!”鄭妍拉著母親的袖子撒嬌。
她們姐弟其實是京城長大的,父親到這邊來當差,她們才先一步來了府城,如今差事已了,父親回京,鎣哥兒也要去京城讀書,鬨不明白母親怎麼還要留在這邊。
鄭夫人對這個小女兒無奈,不是為了這個孽障,合該陪夫君兒子去京城。
鄭夫人揉額頭,“過兩年,再過兩年,等你們姐倆再大兩歲,咱們也去京城。”
鄭妍還要說話,鄭媛忙安撫,“歲歲來信了,說過兩天要到府城來,你不是還想去李家村玩嗎,等鎣哥兒走了,咱們再去幫忙摘果子。”
聽兩個閨女提到李秋歲,鄭夫人問說:“你們上回去李家村,那丫頭還好嗎?她家裡怎麼種上果樹了?是前些年種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