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鄭二老爺跳腳,昨晚上,他被鄭大老爺喊過去,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他承諾了回來好生管教兒子,大哥才肯放人。
鄭斌人還蜷縮在被窩裡,他爹的叫罵聲喋喋不休,他仿佛充耳未聞。
鄭二夫人看兒子心疼極了,火氣壓都壓不住,一蹦三尺高,“你整日在外頭花天酒地,兒子的事你管過多少?他這是生病了……你當人爹的,不說去外頭請大夫給看看,還在這裡衝著我叫罵!我不活了……我這就去死……給你滿院子的小妖精騰地方……”
鄭二夫人的撒潑勁頭上來,聲量蓋過鄭二老爺。
鄭二老爺不得不退避三舍,趁鄭二夫人停歇的間隙,忙打著磕巴道:“那,那你去跟,跟大嫂說呀!想請到好大夫,不還得我大嫂出麵啊!”
左右他不會出麵。
大哥見了他少不得又要訓斥,大嫂彆看輕言慢語,打過交道就知道,那也不是善茬。
兩人夫妻十多年了,鄭二夫人還能不清楚這人心裡怎麼想的,不是心裡還惦記兒子,人都要氣撅過去。
鄭斌躲在被窩裡,看他爹被他娘鎮壓住了,才敢露出頭,“娘,爹說的對,你去求一求大伯母,找個好點的大夫來給我瞧瞧。”
讓他娘去求鄭夫人,總比他爹去找大伯強,先不說他爹肯不肯,就是他,聽人提起大伯,小腿肚子就打哆嗦了。
鄭斌自從在慶豐樓出過一次醜,多少日了,不好意思出門,好歹挨過幾日,估摸影響該是過了,先去了書院,和同樣出醜的劉洋碰了頭。
兩人同病相憐,誰也彆笑話誰,慶豐樓是不去了,隨便找了一家酒館。
上回就是因為酒,兩人至今還記憶尤新呢,隻是象征性的喝了兩盅。
真就是兩盅,拇指那麼大點的酒盅!
先是鄭斌,嘴裡不乾不淨的叫罵,抬手就掀了人家酒館的桌子。
劉洋緊隨其後,罵罵咧咧不算,抬手就要去打人家酒館裡的客人。
酒館,就是那種不起眼的小酒館,東家是本地的小商人,一看這二人的穿著,身邊還跟著隨從,知道這種人不好惹,索性沒真傷了人,由著他們打砸。
事後賠了一筆銀錢,東家才答應不去報官,這事才算了了。
慶豐樓的那一次,說是酒喝多了,人還能信服。當時人多,一圈一圈的酒敬下來,多少酒水就這麼下肚了,心裡真就沒個數。
這一回呢,一人兩盅酒,醉成那樣就不尋常了。
鄭斌和劉洋也不敢把心裡的猜測往出說,但一喝酒就發瘋,還是讓兩人心慌慌。
為了驗證是不是喝酒導致的,兩人又偷摸喝了幾回,真就是一沾酒就發瘋。
兩人去了醫館找大夫給瞧了,人家大夫還很不高興,一次兩次就都認識了兩人,他們再上門,直接就讓人把他們轟出來了。
出去應酬還能少得了酒,鄭斌和劉洋不禁悲從心來,昨晚上情緒上頭,不管不顧就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