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事推門進來,正好聽了趙大的話,朝白老望去。
白老忙把手收回來,白管事這個時候進來,他心裡是鬆了口氣的。方才那一把猜大小能猜中,真是靠的運氣,隻敢壓上一百兩銀子。又換成他當莊了,人家一口能猜中點數,看那樣子又要壓上全部身價,這一把下來可是四五千兩銀子,他真有些怕了。
左右不是他們家老爺得罪的這位公子,犯不著為了給他們擦屁股上趕著得罪這樣的人物。今日從他手裡輸掉的四五千兩銀子,以他們老爺的身家,不至於傷筋動骨,再玩兩把下去,就不是幾千兩銀子的事兒了。
白老掃一眼白管事身後一起進屋的幾人,滿麵愧色道:“老,老爺,老朽無能,方才這位公子又贏走了兩千多兩,我今日身子不適,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換個人過來陪小公子玩兩把吧。”
誰能讓自來目下無塵的白老自認無能?
目光就都往李秋歲望過去。
王冒也跟在白管事身後,李秋歲的“豐功偉績”白管事身邊的小廝已經說了,沒想到這麼會功夫又贏了兩千多兩,這前後賭場就損失了四五千兩的銀子。
關鍵這人還是他領進來的!
王冒額頭冒出冷汗,“李侄女,不,李姑娘,你今日是過來砸場子的嗎?”
難為你到現在才看出來!
李秋歲掃過王冒,目光看向白管事。
這才哪到哪呀?這樣就輸不起了?
她透過廂房的窗戶掃了一眼外頭的天色,不想再耗費功夫了,就道:“白老既然身體不適,那就換個人繼續。不過,我醜話說前頭,誰敢在我眼跟前玩手段,我就廢了誰的胳膊。”
這時候的李秋歲哪還有先前好說話笑眯眯的模樣,一把捏碎了搖骰子的骰盅,碎屑順著手指縫落在桌麵上,顯然是不耐煩了。
半晌沒人出聲,骰盅是木頭材質,是以堅硬著稱的黃楊木製成,能一把攥成木屑,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白管事目光複雜,他方才出去,王冒就把李秋歲的底細說清楚了,誰能想到這能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這倒不是說她扮相多成功,就是這舉手投足,哪有一絲絲的女氣?
還有捏碎骰盅的那一手,難怪人家敢領著一個仆從就到賭場來了!
白管事慶幸沒一上來把人得罪死,白老話說的含蓄,也有讓他退讓一步的意思。
白管事道:“李姑娘是吧……”
“囂張!”白管事一開口,就被人出言打斷,“哪來的黃毛丫頭,真當我四海賭莊什麼人都能來了?黃三,你過去,替換白老坐莊。”
說話這人也是賭場的大管事,人稱黃管事,他跟白管事不同,說話嗓門大,長相也是五大三粗,平日十分看不習慣白管事一副謙謙讀書人的作態,白老手段高又怎樣?還不是輸了幾千兩銀子!他們開賭館的,不讓人察覺的手段多了,隻要能給賭場帶來收益就成。
十多歲的毛丫頭,不知天高地厚!
有人重新送過來一套賭具,趙大仔細檢查了骰盅和骰子。
黃三坐莊,一上來死命的搖骰盅,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花樣子玩了一遍又一遍,小小廂房都不夠他一個人施展了。
好不容易折騰完,黃三問說,“姑娘,準備好啦?”
感情還沒開始?李秋歲愕然的點頭。
“那我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