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誠懇道:“您是我的父親。”
嬴政感到自己的臉側傳來孩子輕輕的呼吸。
許梔複又轉到他麵前來,她凝視他深黑的眼睛。
“因為父王,我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父王、母妃、王兄,還有整個大秦在我心中都是獨一無二的。”
整個大秦。
嬴政笑了。
他的孩子就該有這樣的視野。
以後,不隻是大秦,更是整個天下。
而她說這話時,是帶了些屬於自己的真情實感。
如果不是她專注於考古研究,選擇在秦始皇陵兵馬俑工作。她或許不會在報紙上找到祖父的照片,她或許不會在閉館的刹那,機緣巧合穿越時空。
冥冥之中,皎皎明月鋪滿星河,兩千年的距離,誰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跨越而來的靈魂。
就如此刻,嬴政看著女兒,她的眉眼生得極像鄭璃,偶爾說出來的話又極像曾經的自己。
覺得放眼整個秦宮,可能隻有鄭璃和這個小丫頭會認為他是他自己,沒有把他當成秦王。
這時,許梔看見了中殿簾後一個綽約的身影。如果她沒有猜錯,那道影應該是她的母親。
就算隔了紗帳,許梔仍舊能從隱約之中看到美麗苗條的身姿與姣好容貌的輪廓。
她垂柳般的長發隨風浮動,他們明明隔著不遠的距離,卻無法相對暢言。
這是相愛不得語……還是不能語?
許梔似乎更進一步確信,有真情在,就算是紛爭列國,隻要她從中轉圜,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機會。
而目前棘手的問題直指趙嘉,他利用鄭國為誘餌去破壞秦國與韓國,然後坐收漁利。
她之前以為能讓趙嘉安分守己,按著曆史發展,順著秦國的步伐,把趙嘉送回趙國也算做個好事。
但現在看來,趙嘉不但不領情。他更是將“生死置之度外地”與嬴政爭個你死我活。
那麼該如何把這個危險拔除?
許梔絞儘腦汁,直到宴會前這一天。她實在承認自己在謀劃上並沒有很高的天賦。
好在她有個絕妙的幫手。
嬴政與扶蘇從華陽宮出來,既沒生氣也沒表示認可。
如果說前日是醞釀的前奏,那麼今日的宴會大概就是風暴來襲。
“荷華?”
鄭璃見她坐立不安,輕拍她的背,溫言問她可是不舒服?
“沒有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