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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梔看著趙嘉被宿衛帶出了殿門外。
她微微抬起頭,碎片似的光暈映照在她父親臉上,她意外地捕捉到一絲疲憊。
嬴政沒發現許梔抬頭的動作。他收回盯著趙嘉的視線,目光重新回到殿內的帷幔之內,在確認鄭璃無大礙之後。他的眼神重新回到荷華的身上。
許梔很清楚嬴政輕易就能查明真相。趙嘉被送進監獄後,那個莫須有的蒙麵人也會被找到。大肆搜查,總會在秦宮裡查出個什麼,她就能借著李斯的名義順理成章地除掉韓國內應。
而想要殺掉韓非這話由她來開口總是比直接審問趙嘉得當。許梔看得出來,嬴政為了保護鄭璃並不想把事情鬨大。那麼趙嘉這個“罪魁禍首”被送回趙國比留在秦國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而如果趙嘉安全回了趙國,那麼他就不得不信她。那麼她勢必能利用他把韓非帶上李賢所設想的計策中去。
嬴政忖度著發生的一切,他垂眼看著女兒。
夜風很寒。
嬴政摩挲著腰間的代鉤,待宮人走後,他才長歎一聲。這竟然是時隔十年後,他與趙嘉的再次相見。
曾經落魄的秦國質子,如今大權在握的秦王政?
曾經光線的趙國公子,如今顛沛流離的公子嘉?
一切平息之後,入秋後的夜晚還是這樣漫長,也總愛下雨。淅淅瀝瀝的水聲澆濕了台階,宮人將窗柩推起,銀雨如絲,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一直響到了小居室。
雨水仿佛滴落在許梔的枕頭邊。
嬴政的視線讓她無法閉上眼睛。她畢竟不是嬴荷華。
許梔的靈魂與他對視的時候,她不可避免的膽怯。
她甚至開始擔心這樣的注視是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她在說謊。她攥緊了手中的錦被。
“荷華不怕了,寡人在。”
嬴政的聲音伴隨著雨水,他刻意放低了嗓音,所以在這一片清寒之中,還是猜出來他是在安慰人。
“遇到危險,”他頓了頓,“你雖是大秦的公主,但若不慎處於劣勢,可以逃走。寡人不需要你為了所謂的王室顏麵,傷了自己。”
“父王的意思是我的性命是屬於自己?”
“自然了。”
許梔感到詫異。這竟然是封建時代的第一個帝王對自己說出來的話。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公主在後世的朝代裡多用來聯姻與鞏固皇權。後來王翦出兵攻楚,華陽公主被賜婚王翦,這也是嬴政的權術與安撫之用。
嬴政看她的眼神何以如此溫和?
嬴政是怎樣的帝王。不管是鄭璃、韓非、李斯甚至是死而複生的李賢,都沒有人比她這個後來人更清楚。
而當許梔進入這個世界之後,發現扭轉局麵是可能時,她怎麼能不心動,怎麼會放棄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就她來說,她一直將自己當做局外人,她從沒想過他是她的父王。她隻把他當做始皇帝,向來是崇敬大過父女之情。
許梔的童年是缺失的,她與自己的父親聚少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