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聘確實有拿楊仲睿逼國公府的意思,而且已經不止一次試探。
但在看到楊仲睿被送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江湖郎中給楊仲睿看傷,就再也忍不住了。
原以為勾到了一個高枝兒,後半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儘。沒想到,竟是個高門棄子。
楊仲睿斷腿,痛的俊臉慘白,汗濕的頭發一綹一綹的,形容頗為狼狽。
這些日子,他確實被折磨的夠夠得了,吃不好穿不好,出門就跟過街老鼠一樣。那些要債的,天天堵在門口。以前得罪過的痞子無賴,現在也敢騎在他頭上,拉屎撒尿,甚至還打斷了他的腿!
但這些都還能忍,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宋溫聘的背叛!
宋溫聘耐不住寂寞和以前的恩客私通行淫,還被他偷偷撞見了一次,看二人的關係,應該以前就攪合在一起了。
宋溫聘說為其梳攏的是他,而且也有落紅,但是青樓裏也是有偽裝處子的法子的。
宋溫聘送走郎中,回身進屋。
乍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楊仲睿時,眼裏流露出明顯的嫌惡,雖然很快又變成了溫柔嬌媚,但也讓時刻注意著她的楊仲睿,心裏難堪失落。
“聘兒,等我腿好後,我找個教書的活計賺錢,養活你和孩子好不好?”
“二爺有這份心就夠了。”宋溫聘摸著已經鼓起來的大肚子,走到楊仲睿的身旁,低頭看著他的腿,“傷筋動骨一百天,但眼下家裏已經快揭不開鍋了,剛才大夫的診金都是賒欠的,明兒他來拿錢。二爺,真就沒有什麽親朋好友,先借些銀子周濟?”
“現在他們都對我避之不及。”楊仲睿一臉苦澀,而斷腿的傷折磨的他,有氣無力的。
宋溫聘似乎也到了忍耐極限,驀地把放在床頭機櫃上水碗打翻在地。
楊仲睿嚇了一跳,瞠目看著她,“聘兒?”
“夠了!”宋溫聘摸著肚子,“二爺想過苦日子,聘兒和孩子可不願意。而且,這孩子……實話告訴二爺,也不是你的!”
楊仲睿閉上了眼睛,並沒有太意外,聲音無比沙啞,“所以,你所謂的梳攏也是假的吧?”
“哈哈……”宋溫聘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沒有平時的嫵媚,帶著幾分尖厲刺耳,“我十歲時,就已經被糟蹋了。連孩子都不知道懷的這是第幾個。偏偏我是個容易懷孕的身體,男人的臟玩意兒一進去,就會懷上。”
說到這兒,宋溫聘又一臉鄙夷的看著楊仲睿,“而你連那臟玩意兒就沒有,我為了能進國公府,隻能找別的男人借。”
“宋溫聘!你……你太過分了!”他能接受孩子不是他的,但是羞辱自己為男人的根本,楊仲睿難以接受,忽然怒氣攻心,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宋溫聘嗤笑了一聲,拿起放在床底下,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挎在了肩頭上。
最後衝楊仲睿唾了一口唾沫,“老娘伺候你這麽長時間,白便宜你了!”
轉身離開,再不關心楊仲睿的死活。
門外,一輛看起來頗為精貴的馬車正等著宋溫聘。
宋溫聘媚笑豔麗的走了過去,嬌滴滴的喊了一聲,“焦公子久等了。”
車簾撩開,一個油頭粉麵,塌鼻凸嘴的年輕男人從裏麵出來,伸手向宋溫聘,“聘兒姑娘,快請進來。”
“奴家和孩子等你好久了呢。”宋溫聘上了馬車,立刻嬌弱無力的跌進了焦公子的懷中……
馬車離開後,一輛青布驢車停在了宅子門口。
一個身穿灰衣,目露精芒的男人,從驢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