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顏琪芮就動了。
她先是找到革委會,直接舉報蔡家的財產來源不明,再舉報蘭心有反革命行為。
這年頭,革委會是不會像公安局那樣講究證據再抓人的。
他們直接衝進小兩口剛剛置辦下的婚房,然後就查到了那封全是英文字母的信……
當然,信的顏琪芮半夜摸進去放的,而她為了栽贓的更徹底,還在信封上,直接寫上了:『Dear蘭心』,簡直坐實了這封信的歸屬。
蘭心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差點被逼瘋。
她在革委會的審訊室裡大喊大叫,聲明自己根本看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字母。但革委會的人哪裡會信?
他們找了一個被下放的臭老九翻譯,說這是關於什麼自由的詩歌,還提到了祖國什麼什麼的,這就更確認了蘭心的反革命性質。
於是有些事情就變的順理成章。
蘭家先是主動登報和蘭心斷絕了一切關係,廠裡也第一時間將蘭心開除。
蔡家當然也想撇清關係,但蔡濤作為蘭心的丈夫,本來就有些說不清楚。再加上顏琪芮還舉報他的財產來源不明,更是被革委會直接釘死,沒有反駁的餘地。
案情看上去很清晰,又沒有人替二人奔走,於是不到三天的功夫,倆人就被判刑,準備送到大西北的監獄勞改。
顏琪芮作為舉報人,『很榮幸』的爭取到了給他們送行的機會。
蘭心隔著拘留所的欄杆,看著笑意盈盈的顏琪芮,便惡狠狠的撲了上來:「是你對不對!是你誣陷我的對不對!」
顏琪芮揚起那蘭心熟悉的怯生生微笑:「蘭小姐你說什麼呢?我又不懂英文,怎麼能陷害你呢?」
話鋒一轉,她又繼續說道:「不過我信一句話,叫惡有惡報。」
「既然當初你說李勝男的身份有問題,所以你們的行為不該被責罰,那現在呢?」
「你們也變成了和李勝男一樣的身份,甚至更惡劣……你覺得,你還能活多久?」
蘭心瘋了一樣的搖晃欄杆:「是你!就是你!你為了李勝男才這樣報復我的!你才是那個反革命!」
「喲,話可不能亂說呀!我都沒去過你們那個新家,怎麼能把信放到你的抽屜裡呢?」
顏琪芮笑的很詭異,仿佛明晃晃的告訴蘭心,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惜就是沒人信,你能奈我何?
蘭心極度崩潰,再次衝著外麵大喊大叫:「是她,真的是她!不然怎麼會知道信藏在我家抽屜裡?!」
顏琪芮再度掛上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這些細節都是革委會查封了你家以後公布出來的。所以不要再試圖汙蔑我了。你要明白,我是舉報人,就是懷疑誰,都不會懷疑我的。」
蘭心睜大了哭腫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顏琪芮:「為什麼?!你明明和李勝男毫無關係!為什麼要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來陷害我?!我哪裡對不起你麼?!」
顏琪芮努努嘴:「我是不認識她。但她活著的時候,為國儘忠二十年!光憑這點,我就樂意幫她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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