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鏡清撥開內屋的門簾,撥開黑暗,慢悠悠地走出來。雙手碰著一隻古老的木盒,木盒上布滿了灰塵。
王老用抹布擦乾淨後,擺在兩人中間的台麵上,再摸出一把小鑰匙,將木盒的小鎖打開,才顯露出圖冊的真麵目。
圖冊上麵有三隻大字,可惜韓宇不屬於三萬以後的本地人,壓根就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見到韓宇這般模樣,亮起奇怪光芒的王老,眼裏儘顯失望。..
這老東西,肯定是怕自己讀不懂這本書的內容啊,估計有打退堂鼓的可能。
韓宇可不能任由機會從自己的指縫裏溜走,立刻揚起右手,重重地拍在台麵上,把台上的茶壺嚇了一大跳,就連對麵的王老,都被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
韓宇顧不得丟臉,義正言辭地說:“王老一定聽過一句話。”
“什麽屁話?別跟我故弄玄虛。”王老好奇地瞅著這位文盲,書到了麵前,你都看不懂,又懂得什麽大道理?
“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
“啥玩意?”不知道是不是三萬年以後文化的傳承,把南北方該有的通性給掐斷了,王老聽不懂,尚算情有可原。
但是你丫的身為南方人,居然也如同山裏野人一般,聽不懂老子說的南方諺語?
這屬於忘本行為,但韓宇不敢拿這個來罵對方的文化低下,隻得是耐心解析:“意思是:寧可看不起沒錢的白頭老翁,也不要看不起貧窮的年輕人,因為少年人前途無可限量。少年人如果肯努力,遲早有天會飛黃騰達的,就不相信一輩子總是穿著有破洞的褲子。”
王老這才變了模樣,雙眼如火炬般明亮,直直地盯著韓宇,韓宇不敢回避。一老一少,就這般默默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鍾。
如若此情此景,被百事通看了去,不知道內心會不會牢騷一句:我的老情人要移情別戀了嗎?草,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對方眼裏透著可怕的尖銳,仿佛是一把尖刀,刺向自己的心臟,韓宇渾身難受,就在他以為要繼續這般半小時的時候,對方終於是學著韓宇先才的模樣,揚起右手,重重地拍在……古盒裏的圖冊上,揚起一陣陣年歲沉澱的灰塵,又是把台麵上的茶壺嚇得“屁滾尿流”。
“哈哈……”王老另一隻手摸著自己半寸長的胡子,“你小子總算是有些上進心,也罷,我這輩子難得找到一個合自己心意的人,也該做一回屬於自己的事情,但是……你我之間的這份情誼,在平日裏,千萬不能顯露一星半點,不然勢必會引起族長的注意,那你的生活可就沒那般安生了。”
“今日事,今日完。你我之間,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該延續下去,不然是對你對我,都沒有半點好處,明白嗎?”
“這件事很重要,你不答應,我可就收回這份決定嘍。”
王老假意要收起古盒圖冊,韓宇無奈地說:“好,一切都依你。”
“這才算話嘛,再說了,以後的日子,我可不會有偏幫你的任何舉措,我該要為族長分憂的,要去你家搗亂的,要壓你拾荒價格的,我……一點也不會手軟。”
“好好好……”韓宇是無奈至極,被王老說得明明白白,韓宇想報答他傳授解惑的恩情的那份欲望,便也慢慢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