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霽的神念感知能籠罩整個夏府。
但他不知道誰是外來人,夏府內丫鬟侍女婆婆老媽子,再加上眾多護衛,著實有不少人,想要辨認出來很難。
直到黑衣人有所行動。
陳霽看到他,趁幾個丫鬟嬉鬨著經過時,用一把米飯輕輕撒入湖中,引得金魚搶食,湖水嘩嘩作響之際。
他才施展輕功,如一片葉子般飄過十多米寬的湖麵,來到了湖中小島處,側耳傾聽位於湖邊屋子內三人對話。
在聽到陸蕊詢問殺真龍的時候,他恰好聽到,臉上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笑容。
陳霽可以看清楚他的長相。
年紀不算大,還未到而立之年,氣質頗有風流倜儻之韻味,成功溜到夏府內偷聽到內容後,讓他更顯得意挑起眉。
“公子,找到那人了?”
“嗯,我先讓他耳朵失靈,看他什麼反應。”
陳霽摸索著仙力的用法,製造一堵“牆”,將黑衣人四周封鎖住,讓他啥也聽不到。
有他在,夏書敏很放心,問道:“公子,劉公公怎麼說?”
“他隻說了一句,聖命難違。”
屋內。
三朝太師劉公公背靠著椅子,雙手放在扶手上,慘白乾癟的臉上神情淡漠,以尖細的聲音冷淡的回答七公主的問題。
“倒也挺好。”
陸蕊笑了起來,對陸懷說道:“他明天下旨誅殺紅葉山後的偽龍,後天你就能登基,把乾德年號改了,順便再給他個諡號,就叫趙厲帝。”
“公主慎言。”
劉公公聲音越加陰冷尖細,“走江湖可以,可千萬彆把江湖那一套規矩放在朝廷上,更不要放在聖上尊貴龍體上。”
陸蕊冷笑。
在她這個親眼見過真龍的人麵前說龍體?
“姑姑是有所不知。”
太子陸懷打圓場:“那一日龍從京城上空飛掠過時,風起雲湧,龐大的身軀隱於雲層之內,偶露出一鱗半爪,就讓京師數百萬人震動惶恐,許多人嚇得腿軟跪拜。”
陳霽聽到這話,才明白為什麼趙國皇帝下旨將真龍貶為偽龍。
彆看古代皇帝自稱真龍天子,禮拜仙人,吃齋念佛。
可如果五爪真龍或者仙人真的出現,大多數皇帝一定第一時間想辦法讓自己的地位超越真龍,成為仙人。
何為九五至尊?
皇權至高無上!
如今卻有一條興雲吐霧的真龍,一隻百鳥朝拜的鳳凰,還有一位來曆不明,疑似開了所謂天門的陸地神仙。
這三者都壓在了皇帝頭頂。
“皇帝非得殺了真龍才能坐得穩皇位?”
陳霽看向夏書敏。
他一個現代人比較難理解皇權,得問本地人士。
“非也。”
夏書敏說出自己看法:“皇帝大可以將公子封上神位,命天下百姓祭祀,請公子與龍鳳入京城,再徐徐圖之。而非如此急躁。”
陳霽點點頭,“簡單說,就是皇帝太蠢。”
夏書敏用手帕掩著小嘴偷笑,“也不儘是,書敏大膽揣摩聖意,他大約是想讓太子與劉公公見機行事,先試一試龍鳳之威。”
也對,現在那麼多江湖人在城內遊蕩,總有不怕死想要去撫一下龍須的人。
湖心島上的黑衣人露出狐疑的表情,怎麼一句話也聽不到了?
屋內。
“哼。”
陸蕊嗤笑一聲,瞥了他一眼:“話至此,我也不再說什麼,最後給你們一個忠告:
若想這大好江山還姓陸,就彆去找真龍鳳凰,更不要企圖尋找那位陸地神仙,他若出手,莫說天下無人能擋住他一招半式,就是皇帝調集百萬大軍護城,也擋不住他一劍!”
劉公公眼神微眯。
“姑姑見過那位陸地神仙?”
太子陸懷吃驚的問道。
“我沒見過。”
陸蕊淡淡回答。
她隻是和仙人吃了頓飯,估摸著要成為仙人嶽母而已。
“慢走不送。”
陸蕊站起身。
“姑姑彆急啊,侄兒還給您和姑父帶了個禮物,再說侄兒還未和表妹見過麵。”
陸懷開始說好話拉家常,又詢問一些永康城的事,姿態放得夠低。
陳霽把目光放在黑衣人身上,說道:“那溜進來的人似乎想要離開,我將他拿下吧。”
湖心島上的黑衣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冷汗出現在他額頭上,開始左右張望,尋找合適時機逃離。
夏書敏卻搖頭,“公子乃仙人,不可輕易出手,隻需令其暴露出來即可,太子帶了不少高手來,讓他們去對付。我猜他也是為太子而來。”
陳霽笑了笑,憑空屈指一彈。